夜色正濃,無月無星,一道黑色身影飄然落下,看到品香閣內依舊暗黑一片時鬆了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紙包,小步前行,輕手輕腳的推開木門,走過檀木桌,拉起床幔,看著睡態安詳的雲墨雪,眼中閃過一絲惡毒,睡吧睡吧,今日過後,你就休想安穩。打開紙包正要灑下,突然一隻玉手按住黑衣人的肩膀,黑衣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被甩出了一米之外,詫異抬頭,原本任人宰割的雲墨雪赫然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黑衣人,黑色眼眸中泛著嘲諷,黑衣人見事情敗漏,正要咬舌自盡,雲墨雪一個回旋踢,直接踢斷了黑衣人的下巴,暗處四支銀針以破竹之勢飛來,黑衣人扭腰險險閃過,豈料又有四隻銀針直撲她要害,原來先前的不過是障眼法,銀針入體,黑衣人一陣痙攣,正要跟雲墨雪拚個你死我活,豈料眼前一黑,轟然倒地,銀針,有毒!
雲墨雪翻身下床,低頭說道,“暗夜,做得很好,下去領賞吧!”
“主,這女人…?”暗夜遲疑道。
“本尊做事豈容你質疑,你即奉本尊為主,不該問的就不要問,知道了嗎?”這暗夜是越來越膽大了,這次不好好教訓他,遲早要出大事。
“是,屬下知錯。”沒有解釋,沒有逃避,錯了就是錯了,怪就怪他失了分寸。
“好了,下去吧。別忘了清理痕跡。”
“是,主。”太好了,主沒有厭惡他,還繼續信賴著他,暗夜的眼眸因為興奮而閃閃發光,像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
雲墨雪無奈的看著暗夜的背影,這個暗夜,平時挺精明的,怎麼一遇見她的事情就變得一根筋,真不明白他這麼多年的殺手生涯是怎麼過來的。暗夜對她的好,已經超越了主仆的界限,更像是對心愛之人的態度。她不是不知道,隻是一直在回避,她現在大仇未報,哪有精力談這些男女情愛,罷了,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些事情以後再說,眼下要緊的是對付雲月兒這個賤人,這個黑衣人是最重要的線索,她就不信撬不開她的嘴。
揭開黑衣人的麵巾,讓她失望的是,是一張陌生女人的臉,麵貌清秀,大概二十歲左右,輕撫她的臉,麵貌不像作假。不對!雲墨雪眼中精光一閃,左手反複摩挲黑衣人的下巴,猛然一撕,一張人皮麵具就落在雲墨雪手中。果然如此!雲墨雪反複打量黑衣人真實的那張臉,皮膚是小麥色,樣貌普通,是那種丟在人堆都找不出來的那種臉,這個人——
許久,雲墨雪了然一笑,人皮麵具縱然可以改變五官,但自身的獨特條件是改不不過來的,她手上有薄繭,是常年練武所致,可她右手虎口處有又一道細小的傷疤,不注意根本看不出來,這些時日,她身邊唯有一人右手受過傷,還是她親手所製。那日她去打探王府地形,卻撞上了自己的侍女碧珠,自己刻意在她手上留了一條傷疤,沒想到竟然真是她!嗬嗬,這麼快都忍不住了嗎?
地牢中。
好冷、好冷,我這是要死了嗎?這裏是哪裏?我怎麼什麼都看不見,好痛啊,怎麼回事,全身都好痛啊,啊——
黑衣人,不、應該說是碧珠尖叫一聲醒來,她滿頭大汗,如同在岸邊擱淺的魚一般,狼狽至極。四周一片寂靜,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空氣中隱隱傳出血腥的味道,碧珠隻感覺四肢被什麼東西束住了,動彈不得,她記得自己給雲墨雪下毒,沒想到被雲墨雪發現了,之後、之後怎麼樣了,為什麼她想不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碧珠感覺手心一濕,抬手放到鼻尖一嗅,有血腥味,是血,“啊——”這是什麼死地方,不行,她要出去,她不能死在這裏,碧珠使勁掙紮,頭發披散,渾身血跡,看著她如同瘋婦的行徑,守在暗處的暗一笑了,他可以在黑暗中視物,而碧珠卻看不到他,好好享受這個痛苦的過程吧,好戲還在後邊,這就是你得罪主子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