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一串長長的盲音後,電話那頭響起一道醇厚的聲音。
“喂。哪位?”
“是我。”劉漢風咬著一根香煙,沉聲道,“劉漢風。”
朱八指還在思索這聲音是哪位路人,待聽到劉漢風三字,雙眼猛地眯起,沉吟半晌後,陰沉著臉說道:“你把朝天狼怎麼樣了?”
“還剩半條命。”劉漢風咧著嘴笑道。
“劉漢風,我勸你別輕舉妄動,別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朱八指推開身邊那副溫香暖玉的身子,穿上睡袍,走到窗戶邊,威脅道。
劉漢風聽完,哈哈一笑,傳入朱八指耳中是那樣刺耳。
“朱八爺,送你一句話,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這人夜路走多了難免撞到鬼。”劉漢風蹲下身來,把電話開到外音,陰測測吩咐道:“來,送這位狼爺當南區第二位八指爺。”
阿豹望著蹲在朝天狼身邊,小口小口啜著過濾嘴的劉漢風,一看那姿勢就知道是新手,可望見他那不帶一絲拖泥帶水的堅定眼神,頓時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這種人不能當朋友最好也別當敵人。
一旁還領著兩把菜刀的哢咕聽到劉漢風命令,沒一點猶豫,操起菜刀便剁下了朝天狼兩根手指。
另一頭朱八指隻聽到電話裏麵想起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對方便掛了電話。
怒不可遏的朱八指一把甩了手機,巨大的嘈雜聲把床上那名朱八指剛釣到手的藝校小妹妹嚇得一下從夢中驚醒,一臉不知所措,迷茫地望著月光下陰沉似水的朱八指,嬌滴滴道:“八爺,怎麼了?”
朱八指沒有理會新歡的疑問,拿起座機撥了個號碼,沉著臉吩咐道:“去東區夢蘿酒吧把朝天狼接回來,順便把這件事壓下去,明天我不希望道上聽到任何風聲。”
……
直接掛斷電話的劉漢風站起身來,冷冰冰地看著抱著鮮血淋淋的右手不肯哀嚎一聲的朝天狼,吐出一口濁氣,喃喃道:“好好一條漢子,怎麼眼就瞎了。”
石西方接過話頭,淡笑道:“走這條路,最恨兩麵三刀,跟一個主子跟一輩子是常有的事。”
“那我肯定吃不了這碗飯。”劉漢風自嘲道。
石西方聳聳肩笑道:“如果當初叫我選,我肯定也不想選這條路。我知道一家私人醫院不錯,帶你們過去處理下傷口?”
看到許癡虎和哢咕警惕的眼神,石西方解釋道:“你們懂得,平常我手下碰上這種麻煩事,去這種私人醫院能省不少事。”
石西方不說還好,一說,劉漢風隻覺得渾身像散了架一般,那幾道傷口傳來的疼痛更是令人無比酸爽,當下痛得倒抽一口冷氣,罵道:“疼死爹了。西方哥,有這好去處還藏著掖著,也忒不地道了。”
石西方是哭笑不得,這不才緩口氣嘛,剛才也沒機會說啊。
相比以前棱角分明,寧死不彎腰的劉漢風;現在的劉漢風卻是一言一行都透著股灑脫,該狠的時候狠,該套近乎的時候套近乎,該放下身段自嘲的時候就放下身段。
平心而論,石西方更喜歡前者的過去,但更期待後者的將來。
劉漢風正要出門,突然咋咋呼呼道:“對了。西方哥,能再拜托你一件事不?”
“說。”石西方有些頭疼道。
劉漢風指了指一片狼藉,桌椅板凳散落一地的大排檔,厚著臉皮道:“西方哥,咱們好歹跟這裏也算有場緣分。我現在是一窮二白,孑然一身,想幫也幫不上忙。你看,要不這擔子你挑了?”
“好說。”石西方還以為有什麼大事,痛快應下。
找到還躲在灶台裝死屍的胖老板,石西方給了張名片,說道:“老板,我看這兒你也沒必要開下去了。我這還有處地空著,富貴人間娛樂會所邊上的。你願意的話我安排一下,明天你上門來看下店麵。”
向來安分守己,活脫脫五好市民標杆的胖老板哪怕再怎麼孤陋寡聞,也知道富貴人間會所邊上的店麵可是寸土寸金,東區最繁華的地段。忙不迭應下來。
解決完後,一行五人坐上了奔馳車,揚長而去。離去前,劉漢風還不忘叮囑哢咕把那兩把還帶著肉絲的菜刀拿走。
一路上,劉漢風再也沒提剛才的建議,和石西方有一句沒一句聊著他以前的輝煌往事。
三人的傷都不重,包紮了一番後,三人便打了個的離去了。
醫院外,抽著煙吹著冷風的石西方朝阿豹問道:“阿豹,你覺得劉漢風這人怎麼樣?”
阿豹斟酌了下語氣,小心翼翼道:“我覺得劉漢風這人不錯,以前還看他骨子的傲氣不順眼。相處下來,覺得這人挺好的,不矯情,有擔當。”
略微沉默後,阿豹又補上一句,“比許家那人要好。”
石西方淡淡一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