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身子一側,然而狹小的空間讓她的身子再柔軟瘦小都一定會被那銀針擦破皮膚,而轉眼間,銀針已經距離她的身子隻有三指的距離。
她依舊不驕不躁,平靜地伸手,沒有半點繭子而且散發著淡淡象牙光澤一看就是保養極好的手指輕輕一撚,變成了一個輕柔而無害的優美的手勢。
無邪麵紗下的嘴角依舊是那樣的波瀾不驚——為了將那柔軟的清風劍練到劍隨心動,為了將繁雜的針灸技術練到精準無誤,她的手早已經可以變幻出千萬種人們想都想不到的姿勢,而且那看似優美的姿勢下,若非親身經曆,也沒有人想得到那纖細的手指可以爆發出怎樣驚人的力量。
還有一指的距離,無邪就那樣將手一推,然而頓住,隨即嘴角一抽,眼睛下意識往房間裏各處打量。
“我在這裏。”如金屬般清脆的聲音突兀地響在冷清越身後,令冷清越和子清都不禁心中大跳,而無邪看見那黑紗帷帽覆麵手執黑色長劍一身黑衣幹淨利落的男子,卻是忍不住眼角一挑,“嗬嗬,盡染啊,你怎麼來了啊?”話說今天盡染不是應該在賬房裏整那些賬冊弄到天昏地暗嗎?
來人正是江湖上傳言為青玉醫怪貼身保鏢的‘好黑衣嗜無情’的岀澄劍客,冷墨歌。
冷墨歌沒有回答無邪的話,而是目光一動不動地看著無邪,用那強大的目光控訴穿透黑紗,穿透青紗,穿透那人兒的心裏最大壓力底線!
而冷清越也目不轉睛,但看得卻不是那冷墨歌,而是那枚桌麵上方懸在空中光芒四射的銀針。
轉眼看去,拳頭一般大的小東西一身粉紅皮毛油光水滑,兩隻耳朵又大又長,一雙圓溜溜的淡紫色眼睛做憂鬱裝看向半空卻也掩飾不住點點得意,兩個胖爪子一隻向前上方一隻向後下方定格成擲鐵餅運動員動作完成後的標誌性動作,一根短尾還在那裏做它認為的“迎風招展”的姿勢。最最引人注意的是,那大田字門牙之間的藍色銀針,與白閃閃陰森森的牙齒間,簡直就是“相得益彰”!
觀察半晌,冷清越終於緩緩地笑了,“沒有想到青玉醫怪手上竟然還有神獸螣兔。”
神獸螣兔,紫眼粉毛,來去如電,以藥為食,不懼毒蠱,而其血肉,更是極品藥材。
那螣兔聽有人終於知道它的大名,立刻也不擺那風騷的姿勢了,將口中銀針一甩“無意”扔中了子清,便兩眼發光地看著冷清越,目光中滿是讚賞——“啊啊啊!認得本大子的絕對是大才啊!”
無邪見螣兔的眼神,心裏一抽,口中淡淡道:“神獸之肉,大補。”
螣兔“唧唧”尖銳一叫,立馬撲到無邪懷中——“俺大子杜絕所有不良人士的窺視!”
無邪滿意一笑,摸摸它柔軟的毛發,道:“允子果然很乖。”
“唧唧”,某兔抬頭做傻笑狀表示無辜,而心裏大呼:那個子字要念成第三聲知道嗎知道嗎?要念的抑揚頓挫鏗鏘有力知道嗎知道嗎?本大子乃是一代文學巨儒知道嗎知道嗎?怎麼可以用那麼渺小而微弱的語氣來侮辱本大子千挑萬選的驚世之名!
冷墨歌終於發話了,道:“允子與某人相比,的確很乖。”
無邪手一緊,指間多出幾根粉紅毛毛,心裏默念我沒聽見沒聽見。某兔吃痛抬頭,卻對上無邪略眯的雙眼,身子一顫,也不敢吱聲了。
冷墨歌在無邪和情子怡的培養下,早就已經不是那個連話語都表示不清楚的呆小子,但是卻真是如無邪當初所言——“潑墨不染,華歌難盡”,即便是一身黑衣,也依舊一身清華澄澈。雖然依舊不理世事,但是卻也武功卓絕數理出眾,現在暗門產業的賬冊管理便都由他負責,計算與統計能力之強簡直堪比計算機,令無邪這個老師都無地自容。
冷墨歌似乎也沒有想無邪會回答他的話,所以就把目光轉到了冷清越的身上,劍眉擰起,道:“剛才就是他要傷你?”
還不等無邪回答,冷清越已經淡淡道:“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