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下一刻,蘇愚縱身一躍,便從打開的車窗裏跳了出去。落地後幾個翻滾卸去了衝力,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聽見轟隆一陣巨響,剛才載著她的的士撞在了路邊一麵牆壁上,四分五裂,油箱產生的爆炸將整個的士的殘骸籠罩在火海裏,司機是活不了了。
蘇愚拍了拍身上的灰,盯著那裏沉默片刻,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不知道這是否是針對她的襲擊,因為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她都沒有樹立過非要治她於死地的仇敵。即便是從十八樓逃跑,那也是在兩方勢力交替的時候乘虛而為,整個十八樓上萬人員在後來都經過了大的更替,根本不會有人記得她這個宛如螻蟻般的存在,更可況專門來設計謀殺了。而且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八年,該不會有人記得才對。
那個司機應該是被人控製了,這種控製手法她從來沒有見過,就像是方士控製的傀儡一樣。
這讓她想到了華國軍方的一個部隊,這個部隊據說有著上天入地之能,幾乎和小說裏所寫的修士一樣。不過這都是道聽途說,誇大的成分占了大部分。
思考無果,蘇愚決定先不去理他。如果有人真的想殺她,這次沒有得手一定還會有下一次,憑她的身手,被算計的可能性還真不大,而且看樣子對方並不了解她。
終於到家了,蘇愚一般感慨又是一天過去,一邊掏鑰匙開門。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樓道裏昏黃的燈光隨著逐漸打開的門照進屋子裏,但也隻能延伸到一步遠處,裏麵仍然是一片黑暗。
蘇愚忽然頓住不再往裏走,仿佛麵前的黑暗裏隱藏著一直猛獸,隻要她一有所動作就會發起攻擊。
就這樣僵持了足有一分鍾後,蘇愚伸手啪地打開了客廳裏的燈,而應該沒有人的客廳裏,沙發上居然坐了個人,一個男人。
蘇愚打開燈之後沒有繼續的動作,連門都沒有關,就倚著門框站著。她知道自己不是蕭翕的對手,萬一有意外發生,這樣才好跑路。
她內心是鬱悶的,今天怎麼這麼多事兒?先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女生找事兒,再是一場謀劃好的謀殺,現在自己家裏出現了不速之客。她不禁猜測,這難道都和蕭翕有關?
這些事情都是從十八樓回來之後發生的,她已經安安靜靜默默無聞在這座城市生活了四五年,沒理由忽然這麼點兒背。這肯定不是巧合,隻能是人為。
蕭翕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蘇愚身上,與第一次見麵不同。他那個時候邪肆狠辣如同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此刻卻略帶好奇和討好地看著蘇愚,就像一隻搖尾乞憐的小寵。
蘇愚看著他的目光,感覺這個人的心或許是純粹的,他所作的一切惡毒的事,都仿佛是被人侵犯了領土後正常的反擊,本就是一頭獸的心,卻生了張人的皮囊。
想到這裏,蘇愚忽然覺得這個人不會對她造成威脅,而她又一向是個隨心的性子,也就卸下了八分防備,在他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並且給兩人各倒了杯水。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蘇愚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