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遲疑了一下:“今日陪明珠送僅兒入宮,明珠見著了父皇,臣弟聽她說父皇身邊有新美人,還說父皇需要禦醫,我們竟未得一點訊息!”
太子怔了一下:“容美人?父皇需要禦醫?魏靈昨日才稟報:近日收不到昭華宮的消息,查了才知那一處的眼線沒了蹤跡,看來被發覺除掉了,張公公說父皇近段都歇在昭華宮,又說劉後病重……莫不是聽錯了,是那妖婦需要禦醫罷?”
安王搖頭:“沒聽錯!明珠說這話時慶王在側,哥哥難道不了解宮幃中那些事?想是劉妖婦為防其他妃嬪爭寵,用容美人將父皇牽絆在昭華宮……”
太子哼了一聲:“這事是有的!容美人迷惑了父皇,想父皇病體新愈不久,前陣子明珠才提及父皇的體質需要悉心保養滋補,那妖婦在做什麼?她這樣做對慶王有什麼好處?”
兄弟倆目光閃動,心照不宣地互看了一眼。
秦尚書說道:“慶王自前些時送南昭國使團出京歸去之後,一連好幾天告假,取消了每日到司衙坐值兩個時辰的慣例,說是身子不適。”
哪有不適?人家微服出城,直接回了徐州封地,檢閱他的私家兵去了!
程侍郎說:“慶王近日與李尚書來往密切,不知密謀些什麼,可是要有什麼動作?”
安王說:“也隻能是密謀,時下慶王沒有能力做什麼,徐州富足,百姓安居樂業,懼怕戰亂之事,徐州兵丁隊伍整體看來是極好的,實際上不經事,根本不堪一擊,隻能充作樣子。慶王目前需要朝廷兵權,最著急的是兵器,他需要大量精良的兵器,但他徐州平原魚米之鄉,曆來無金屬礦藏,不能煉就他急需的銅鐵等物,他與南昭國使團關係密切,道是談妥許多條商貿條例,其中估計有他私訂采買的銅鐵!”
太子道:“如今他又爭取迎接陪酬和月國使團,可也有什麼目的?”
安王微笑:“和月國,遠在西北邊,此次來與我朝簽訂盟約,慶王需要與他們交個朋友,在偶然時期,這個朋友隻需為他發起一個聲勢,就可以了!”
鍾太師點頭讚同:“沒錯,是這樣!”
秦尚書笑道:“隻怕他這個朋友交不到了昨日有徐州客來,說徐州南邊起了瘟疫,慶王食域所在,他難道不該親自去查看?即使不離京,也無心他顧,和月國使團他未秘能親自接待得了!”
太子和安王同時皺眉,低喊一聲:“瘟疫?”
太子是因為了解瘟疫的厲害,早幾年他剛開始學著批閱奏折的時候,就接過一個折子,陳述了西南邊某地發生的瘟疫,由城鎮到鄉村,屋裏屋外,街麵大路上,到處是不治而死的人畜,沒有人力掩埋屍體,派了兵丁直接將之推放在一起,不分男女老幼貴賤,鋪灑上燃油柴草,燒成灰後就地深埋!那樣的慘狀,他雖未親眼目睹,想起來都觸目驚心!
而安王聽說慶王封地上有瘟疫出現,莫然其妙地,他第一個想到了明珠,一顆心頓時蹦個不停:明珠會不會幫慶王這個忙,跟他遠赴徐州去監視控製疫情?
他了解明珠,她偶爾強悍霸道,其實內心最是柔軟善良,還有那麼點男兒才有的俠肝義膽,她說過隻要能力所及,就肯出手幫助別人。他現在害怕她仗著自己懂點醫術掌握著奇藥方子,逞強跑去疫區。她小小年紀,豈能了解瘟疫的厲害?他兩年前不過吸了幾口南方叢林間的瘴氣,回來就躺了將近二十天,青州安王府難道沒有上好的醫藥?尚且難治,還是林側妃去尋訪得夜茜草偏方,才慢慢好起來。若是沾上瘟疫,萬一奇藥也不頂用,那可怎麼辦?
安王霍然站起,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今日就到這裏,散了吧!”
太子立刻明白他心裏想的什麼,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你自去吧!外邊有江登,他會安排我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