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四闋 冬宮之詞(二)(3 / 3)

太後怒道:“人證物證都在,你還敢喊冤!”

紅才人還是含淚道:“臣妾冤枉。”

太後冷笑道:“看來不用刑你是不會招了!”

紅才人聽聞用刑兩字,忽然臉色一變,不自覺便伸手護住了腹部,哀戚看向中然,中然神色悲冷,隻是不語。

紅才人終於悲道:“皇上,臣妾要害水充媛,為何要這樣大費周折,為何不用紅花蘇木等物?”

綿蠻嬌笑道:“有梅婕妤之事在前,宮裏哪裏還有人敢用紅花?”

彩和等人聞言便上前來要拖紅才人下去,紅才人忽然奮力掙紮起來,看著中然,欲言又止,太後怒道:“快拖下去!”

“皇上,皇上——臣妾——”

紅才人剛一開口,神色忽然古怪起來,突然伏在地上嘔吐不止,雙手撫著腹部,已是痛到痙攣一般,額上冷汗涔涔,哀吟不止。

梳蟬道:“張太醫,還不快給紅才人看看。”

太後怒道:“看什麼?不過是畏罪裝病罷了!”

張太醫聞言看著太後與皇後,眼神轉過,隻不敢動。

中然怒道:“沒聽見皇後的話嗎?還是沒見著紅才人的樣子?還不快給紅才人診治!”

宮人忙扶起紅才人到一旁坐下,張太醫慌忙去為紅才人把脈,然而把過脈,張太醫卻是神色大變。

中然道:“怎樣?”

張太醫神色為難,終於道:“微臣看紅才人的脈象是——是喜脈——”

妃嬪有孕本是宮中大喜,然此時情景,張太醫竟不知是否該依禮說出恭喜二字。

中然聞言也是一怔,悲喜之間,竟也恍惚片刻,然轉首卻正見了梳蟬靜靜的看著他,心思便沉靜下來。

太後急道:“可是當真?”

張太醫道:“確實是喜脈不錯,紅才人已有了三月的身孕。”

太後聞言恨怒的剜過一眼綿蠻,綿蠻隻是彎唇一笑,姿媚橫生。

梳蟬道:“懷胎三月,日子已是不短了,紅才人自己都沒有察覺嗎?”

紅才人聞言更是悲泣,哽咽道:“臣妾知罪,臣妾早已察覺,隻是不敢說出——”

中然驚道:“不敢?”

綿蠻笑道:“自然是不敢,當日若不是皇後娘娘出言,晉封了水婕妤為充媛,水充媛還險些以一夢便要趕紅才人出宮呢。”

坐在一旁的薔美人也笑道:“的確,有充媛娘娘如此聖眷在上,若不待胎坐穩了,紅才人隻怕當真是不敢說呢。”

水充媛聞言怒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齊才人笑道:“充媛娘娘聰明,怎會不明白?隻是臣妾卻不明白,充媛娘娘與紅才人都是皇後娘娘宮中出來的,想來情意該是更深,平日裏怎麼待我們也都罷了,怎麼也會這般苛待紅才人呢?”

水充媛怒道:“本宮幾時苛待過紅才人——”

這話到一半,滿殿嬪妃都是低聲嗤笑,水充媛依仗身孕位分,欺淩嬪妃宮人,滿宮皆知,太後與中然不過顧忌她的身孕,都未計較,如今她這般回駁,耳邊聽得滿殿之人輕笑,再轉首看向中然的神色,也覺說不下去,難堪至極。

紅才人卻忽然又是哀吟不止,中然急道:“紅才人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