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然忽然就想起那日在他懷裏,梳蟬咳著血,斷斷續續的說著恨他,原來他竟真的沒有聽錯。
中然心上一痛,看著梳蟬眼中倔強掩不住的悲絕,也不由得滿心淒涼。
太後冷笑道:“即使如此,那朱華妃產下死胎,你又要如何狡辯?”
梳蟬淡道:“兒臣不知母後在說什麼?若是為了廢後,理應有朝中重臣在此共議可若是涉及朱華妃,便是**之事,母後召了幾位大人在場,怕是不妥吧?”
“朱大夫是華妃之父,女兒如今如此,父親在此,有何不妥?其餘幾位大人也都是個見證。”
“若是如此——”
梳蟬說著淡淡掃視過梅婕妤與綿妃兩人,太後冷道:“梅婕妤掌六宮大權,查辦此事,正應在此。”
梅太傅年歲已高,德高性重,聽聞太後此言仍不由微微含笑看向梅婕妤。
“至於綿妃,”太後冷笑,“正是你殘虐**的人證!你嫉妒綿妃得寵,暗行陰狠手段,綿妃那一身的傷,你可推脫的掉?你這毒婦,如今諸事都被揭發,你還不快些招認是如何謀害華妃的?”
梳蟬看向中然,中然不語,梳蟬道:“若是母後和皇上如此決意,兒臣也無法。”
太後冷道:“華妃的身孕一向安健,怎麼會誕下死胎?而之後又忽然瘋癲,華妃瘋癲之中可一直都念著你的名字呢!”
梳蟬淡道:“華妃誕下死胎,兒臣心中也是悲憂,至於華妃念著兒臣的名字,母後也說華妃如今瘋癲,難道瘋癲之語也能當真嗎?”
太後冷笑道:“葉氏可當真是巧言的行家,竟推的幹淨!隻是你做下的事,當真以為天衣無縫嗎?”
“兒臣除了每日為皇家祈福,不知自己還做過什麼?”
太後冷道:“你不認也無妨,來人,去將笙兒帶上來!”
渾身是血的笙兒被宮人拖了上來,華妃被審那日,笙兒已被打得遍體鱗傷,之後華妃被禁足失寵,自然也無心笙兒的傷勢,笙兒滿身的傷隻被草草醫治包紮,如今尚未痊愈,又挨了沈尚宮的一頓私刑,已是遍體傷痕破綻,麵無血色,奄奄一息。
太後轉向笙兒道:“將你昨夜招認的話再說一遍!”
笙兒一身的傷,剛一開口,便是滿嘴的血沫,嗆的直咳。
梳蟬微皺了眉,道:“翠翹,去給她倒杯水。”
太後立即道:“皇後是想要當眾毀滅人證嗎?”
梳蟬道:“笙兒已是被打成這個樣子,連話都說不出了,太後不是還要她來指證兒臣之罪嗎?可不好此刻便有萬一吧?”
翠翹去倒了杯茶,親手扶著幫笙兒簌了滿口的血沫,笙兒渾身輕顫,看向梳蟬,眼中閃過感激。
太後見笙兒緩過了些,便道:“快說!”
笙兒一顫,終於道:“華妃娘娘被禁足之後,娘娘懷著身孕,又揣著心病,而宮人卻是趁勢怠慢,飲食不周,娘娘心中更是憂憤,然而卻在娘娘產子幾日前,廣夏宮的宮人櫻兒送來膳食,道是皇後娘娘特意著人送來的,娘娘用了幾日那膳食,臨盆那日——便產下了死胎,而之後櫻兒又送過幾次藥膳,隻道是為娘娘調補身子,然而娘娘用了那藥膳之後,便瘋了!”
太後道:“葉氏還有什麼可說的嗎?”
“母後若疑心櫻兒,可招櫻兒過來問話。”
太後冷笑道:“哀家已經招了她過來問話,隻是不肯招,你身邊的人果然忠心!”
“既然如此,難道憑著這一個宮人所言便要定兒臣的罪嗎?”
梳蟬雖是與太後道,卻看向中然,中然心上微動,卻隨即想起昨夜見到華妃瘋癲之狀,口中卻不住的咒罵梳蟬,不由別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