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們終於回來了-------”她哽咽著說。
月棠也不顧平時的矜持,上前來挽著我看了看,但眼睛一直落在常遠身上。
“小姐,您終於回來了!我可擔心了!方恒來找我的時候,我都不相信-------”
“嗬,真的擔心我?還是更擔心某些人啊?”我拿手指戳她腦門兒,調侃說,“眼睛都落到常遠身上去了!這麼擔心,還不去看看?”
“小姐!”月棠羞赧說。
常遠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夫人,您別開玩笑,月棠臉皮薄!”
而後,一片歡聲笑語。
這一個新年,過得最有意思。經曆過一場險境,大家好像更明白了珍惜的意義。
吃過年夜飯後,我們一群人在花園裏看月亮,放煙火。當所有人都熱鬧開心的時候,隻有沈毅站在一邊沒怎麼說話,他仿佛在思考什麼。
他身後是一株梅花,花開正好。
他就靜靜地站在那樹下,芝蘭玉樹,好不迷人。
我緊了緊披肩,緩緩走到他身邊去,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在他耳邊鼓勵地說,“去做你想做的事,我的男人,當有大誌。”
大年初一,我和沈毅回了沈宅去給老爺子和琳姨拜年,老宅子裏其喜洋洋的,回廊兩邊都掛滿了燈籠,格外喜慶。老爺子精神很好,和沈毅對弈好幾局,叫沈毅這個常勝將軍殘敗。
琳姨拉著我去包元宵,也不知道是不是年代的關係,我總覺得這裏的年味很濃很濃,不像是現代,過年就那麼回事兒。
芝麻和核桃都是精挑細選的,將芝麻先炒香,核桃用油酥,碾碎了加白糖豬油一起,做成了芝麻核桃餡兒,光是聞著,就一股香氣。
琳姨一麵揉著麵團,一麵問我,“臉色怎麼這麼白?得注意保暖,女人宮寒不容易懷孕!別貪漂亮!尤其是身上不方便的幾天一定要多注意,看你身子骨弱的。”
“您放心啦,我身體好著呢!估計是下雪吧,冷著臉就白了。”我笑嗬嗬地說。可笑著笑著,我忽然就頓住了,好像想起什麼事兒。
“碧微,怎麼了?”琳姨慈愛地看著我,“怎麼愣住了?”
我尷尬地笑了笑,“沒事兒,我走神了-----”
“這孩子!”
拜完年回家,我心事重重的,沈毅出門就察覺了,回房間時拉著我手不放心地問,“你怎麼了?跟爹吃飯的時候就就感覺你不對,身體不舒服?”
我怔怔地看著沈毅,半天沒說話,可把他給嚇傻了。
“你說句話?”
“沈毅,我有事兒想跟你說。”
“什麼事兒?你這表情好像不是什麼好事兒-------”
“清源哥哥要走了,去北平。”
“就這事兒?他走幹你什麼事兒?”沈毅不屑地說了一句,旋即頓住,嚴肅地看著我說,“你跟我說這個幹嘛?”
“我要跟他私奔了。”
“私奔?蔣碧微!”沈毅冷笑,明知道我開玩笑,他還是很嚴肅的說,“你要是敢跟他跑了,我殺光你全家。”
“哦,我好害怕,那還是不私奔了吧。我去送送好了。”我撇嘴說。
沈毅滿意地點頭,“還有事兒嗎?”
“有。”
“說。”
“沈毅,我好像懷孕了。”
“哦。”
“你反應會不會太平淡了?不高興嗎?”
“啊?!你說什麼?!”沈毅立即站了起來,驚訝地看著我,“你說什麼?!”
我無語地看著他,原來是沒聽明白?
“我說我懷孕了啊。就是今天下午啊,琳姨叫我去包元宵,然後說道什麼身上不方便啊,我就想起來我好像這兩個月都沒有來那啥哎,然後啊我就在想,我是不是懷孕了。沈毅,你說是不是啊?”我呆呆地看著他。
然後他也呆住了。
然後整個房間都沉默了。
然後房間裏忽然傳來一陣笑聲,那笑聲可誇張了,簡直響徹整個將軍府。
沈毅是個急性子,半刻中都等不住,立即叫常遠去請了德國醫院的醫生來,一看,哦,當真是懷孕了。
晚上他激動得睡不著覺,手一直放在我肚子上,變了法地跟我說話。
“算一算時間,好像是在溫泉山莊哎。”
“嗯,那地方果然有靈氣,回頭生老二我們再去一次。”
“生完老二得休息下,不然你忙不過來。”
“其實也還好,找琳姨帶一個,嶽母帶一個,你自己帶一個,剛剛好。”
“你怎麼不說話?”
以上全是沈某人的自言自語。
我不高興地甩他一巴掌,“叫你話多!我困了!”
沈某人厚著臉皮貼過來,“我在跟你探討以後的人生大事,你怎麼能不用心。”
“哦。再說吧。”
“蔣碧微,你皮癢了是吧?”
“癢,你要幫我撓撓嗎?”
“........你別囂張。”
“沈叔叔,你不就喜歡我這樣?”
“........是賴上了,甩不掉。”
“真不要臉,也不知道當初是誰死皮賴臉要娶我,別以為我不知道為了威脅我爹你在背後做了什麼事兒。”
“你知道了?”
“知道。”
“你不生氣?”
“不生氣啊,沈叔叔,我一直想說,你好霸氣!果然我眼光好,沒挑錯男人!”
沈毅怔住,轉過連來看我,琉璃台燈散發著微弱的光,灑在他臉上,映照著他清俊的臉龐格外溫暖。
我想,這輩子我都不會忘記,他在那一束光下對我說的話。
蔣碧微,娶了你,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好的事。
“沈叔叔,遇見你,是這輩子最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