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神楚雲心見唐貓兒來勢洶洶,也懶得去責問小惡魔為什麼要帶他過來,道,“唐貓兒,你好本事啊,那龍墟竟困不住你!”
唐貓兒正要說話,忽聽身後一聲喊,那原本跟隨他而來的奴隸一下將小惡魔抱起來,搶步跑上台階,跪在巫神麵前,痛哭流涕道,“巫神大人,這惡賊把龍墟裏的人都放走了!”
巫神大驚,道,“什麼!”
那些奴隸道,“他……他不知從龍墟裏挖出了一個什麼東西,厲害得很,還用那東西做了把刀,殺了老崔和天塔大人手下的勇士,又把那些奴隸都放跑了!”
巫神問道,“那你們怎麼沒跑?”
那些奴隸又是磕頭如搗蒜,“巫神大人借我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跑啊,我們對巫神大人是忠心耿耿!”
巫神笑道,“好,你們暫且退下,待我來收拾這小子。”
奴隸們將小惡魔留下,一哄而散。
唐貓兒眼看此情此景,心內恨不得將這些背信棄義的奴隸千刀萬剮,但也不禁好奇:難道真有人如此心甘情願地做奴隸?像那老崔一樣的人,這落海城裏還有多少?
卻見上官雲起並沒有跑上台階,反而並肩與自己站在一起,唐貓兒不禁感歎,自己總算看對了一個人,但也有一絲擔憂:此人看著十分文弱,而且身上連武器都沒帶,一會兒打將起來,一定想方設法護他周全。
巫神俯首看了唐貓兒手中的雪泥刀一眼,道,“這便是你在龍墟裏弄出來的寶物?我倒真想看看它有何厲害之處。來人!”
高呼一聲來人,頓時從四麵八方跑來無數奴隸,齊齊站在台階上,麵對唐貓兒二人,將巫神、小惡魔和一眾婢女護在身後。
放眼望去,足有上千之眾,護城都尉張遠誌也在其中。
唐貓兒將上官雲起讓至身後,橫刀麵對台階上那密密麻麻的人,將體內金剛訣暗暗運行,那徹骨之寒立即順著雪泥刀傳來。
隻見他如猛虎一般大喝一聲,將雪泥刀淩空一掃,一道冰氣襲來,那站在第一排的人應聲倒地!
張遠誌見他如此本事,也不禁駭然,衝人們喊道,“快攔住他!”
一個奴隸當先衝了出去,唐貓兒飛身一腳踏在了他肩膀上,跟著斜向下又是一刀!
這次刀氣更盛,在人群裏劃出一道血河。
隻是那血也被凍住了!
眾人見他猛往上衝,一心要對巫神下手,便更加拚死相搏。
唐貓兒既可憐這些奴隸苦命,更痛恨這些奴隸本性難改,手上雪泥刀便再不收斂,一刀刀揮將出去,刀氣越來越盛,連石階和兩邊的雕欄玉砌上也被雪泥刀劃地碎石四濺。
不過片刻功夫,已經有兩百多人命喪當場!
奴隸那殘缺的屍體如屠宰場裏割好的豬肉般堆在地上,散發著陣陣寒氣,讓人看著從心裏到身上都打著激靈。
小惡魔在混亂中衝巫神道,“楚雲心!你還不出手?!”
那巫神楚雲心卻麵不更色,仍是亭亭玉立,負手道,“不急,我倒真想看看這小子有幾斤幾兩。”
小惡魔見唐貓兒實在勢不可擋,這一幹瘦弱的奴隸哪能阻止他?便朝張遠誌喊道,“快叫關西軍來!”
張遠誌此時已被逼上台階幾十層,聽小惡魔如此說,便同楚雲心交換了一個眼神,楚雲心微微頷首。
張遠誌又向上跑了幾十層,一頭鑽入神女宮中,很快,那宮裏便傳出一聲蒼涼的號角,那聲音古樸幽深,令聽者不禁茫然。
唐貓兒見雪泥刀越使越順手,也不管來者是跪地求饒還是鬼哭狼嚎,都把刀氣揮灑在他們的脖頸之上,神女宮前已是堆滿了屍體,隻孤單單立著唐貓兒一人。
忽聽身後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腳步聲,回頭一看,在上官雲起身後,滿眼全是高大的勇士,足有上萬人之眾,全部披重甲,執長戟,頭戴鋼盔,訓練有素。
莫非這就是令朝陽穀群道聞風喪膽的關西軍?
那張遠誌見救兵已到,也收起了慌張之色,在神女宮前拔劍四顧,道,“這賊子意圖行刺巫神,爾等速速將他就地正法!”
唐貓兒因為父親曾被天下英雄汙蔑為飄花賊,所以在內心深處對“賊子”二字一向深惡痛絕,見張遠誌又提起,登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踏著奴隸們的屍體便欲衝上去先結果了他。
卻感覺身後一陣陰風襲來,唐貓兒本能地一矮身子,隻見天空中壓來一陣黑雨,眨眼之間就落在他身前——那是幾百支長戟,此時牢牢紮在台階之上,在唐貓兒身前排成一道戟林,再也不能往前一步。
這關西軍果然有些本領!
不暇多想,天空中又是飛來一片黑雨,齊齊紮向自己,唐貓兒隻得向台階下退,那些關西軍此時雖無人指揮,可也是熟習戰法,那扔出長戟的勇士自動地讓出一條通道,後麵的勇士挺身而出,朝著唐貓兒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