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便說:“她倒是什麼地方都要去混鬧的,單那寶玉的喜歡的地方,她也多去一會的。也許會去那蘆雪庵吧。”

胤禛便問道:“這蘆雪庵怎麼去?”

黛玉便對雪雁說道:“你引領無名公子去蘆雪庵吧。”

胤禛便問黛玉道:“你不和我一起去的麼?”

雪雁看了看外麵便說:“你難道沒看見外麵冰天雪地的嗎?林姑娘身子弱呢,難道要讓她陪你去麼?我便一人帶你去就行了。”

胤禛有一些不舍,他當然希望可以和黛玉的時間更長一些。他明白,她身子弱,經不住這寒欺雪傷的。但眼前的黛玉比那副畫中的美人美上百倍不止。他有點欲罷不能的感覺,他深深的沉醉於黛玉的美麗裏。

黛玉的美麗,就像神話一樣,現在她就在她的麵前。他不願意離開瀟湘館,他的腳步已然開始隨著雪雁往外走,他的雙眸卻時不時的回望黛玉幾眼。

胤禛忽然回到那張書桌旁,拿了那卷畫,說道:“這幅畫可以送給我麼?”

黛玉見了,便說:“現在卻不能送給你的。”

胤禛便問黛玉:“何時可以送給我呢?”

黛玉一時還真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說道:“等雲丫頭回來再說,這畫本來是她畫的麼,不是嗎?”

胤禛無奈的又把那幅黛玉美人圖放回到畫筒裏,長歎一聲,看著黛玉的晶瑩的雙眸說道:“你等著,這幅畫先寄存在你這裏!”

胤禛放下畫一個人走了,黛玉又一個人了。但這樣一個人的時光似乎並沒有多久,屋外就響起了熟悉的敲門聲,早有侍立在門邊的丫環開了門,報一聲,“寶二爺來了。”

“大半天都沒見你人影了,可又是困了半日的麼?”寶玉極盡溫柔的問道,仿佛春風一樣吹拂在瀟湘館裏一樣。

黛玉便冷笑道:“你這一日不見你人影的,倒又去哪裏見什麼姐姐妹妹去了吧?”

寶玉聽了,便似有哭態,很委屈的說:“好妹妹,快別編排我了。你可知道,我才從老太太那裏回來呢。”

黛玉卻並不知道原因,問他道:“你去外婆那裏,也要來跟我報告的麼?不會是做了什麼虧心的事,這會又來討我生氣的麼?”

寶玉聽了,眸子裏竟是一眼的專注與珍重,他已然不是從前那個隻會在廝混在女孩堆裏的寶玉了。

黛玉問寶玉這一天去了哪裏,寶玉便把他怎麼和公子無名到雪地,又怎麼說話,又怎麼問災民冷暖說了一遍。

她聽了之後,便擔心的說道:“就是他們不要錢,你就算給她們添置這些暖身的冬衣、幹糧也是需要一大筆錢的麼?”

寶玉當然知道黛玉口裏所說的“他們”就是茅屋裏的災民。在他看來,如何解除災民之苦,不論以何種方式濟世救民,現在最實際的辦法的最根本的基礎便是一大筆的錢。

他似乎心裏早就有了答案了,便說道:“這便是我沒有先來你這裏,而是去了老太太那裏的原因。”

黛玉明白了,明白寶玉已然從先前的那個喜歡混鬧的男孩長成了一個男人,他有了一種悲憫天下百姓的心靈,這種心靈隨著他的反思,他的所見所聞而越發的曆久彌新。

黛玉便又問道:“既然如此,那外婆怎麼說的?”

寶玉的眼神忽然聚焦到黛玉的身上,故作神秘的問道:“你猜呢?”

黛玉似乎與他心靈相通,便說道:“我已經知道了。”

寶玉上前一步,眼睛晶亮的問道:“知道什麼了?”

她聽了,忽然噗嗤一笑,說道:“你猜。”

寶玉聽了,戲謔道:“原來你在玩我呢。”

黛玉便收了笑容,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去呢?”

寶玉便說道:“奶奶同意我了,都是鳳姐在管理著那一大筆的錢呢,我若要取銀子購置災民所需的東西,隻怕還得經過鳳姐呢。再說這鳳姐擅長管理經營,還需要她助我呢。”

黛玉聽了這寶玉的難處,又怕寶玉出了差錯,便提醒道:“你找鳳姐幫你也好,隻是凡事還需要你自己親自照理,也知道這錢財的去向,也好跟外婆說明交代這錢的去向的。”

寶玉聽了黛玉的提醒,便知道這事真要做起來,還是挺有難度的,便哀求道:“好妹妹,你便助我一回,好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