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般光景,雪雁見了,便又說道:“你這是怎麼了?我們姑娘的病又關你什麼事的?你要是沒有事情,看天也快晚了,我還要打理這屋裏屋外的事呢,也沒多大的工夫來和你說閑話的。”

胤禛仿佛沒有聽到一樣,他一雙蒼鷹般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那幅黛玉美人圖。他仿佛已經陷入了那幅絕世美人圖裏,仿佛她就在眼前,仿佛超凡脫俗的她在微笑,仿佛她傾國傾城的遠遠的看著他。

他就這樣子凝視了那幅畫很久很久,仿佛時間都停止了,仿佛這不再是冬季,仿佛冬風也在嗚咽,在悲鳴這世間的冰肌玉潔的女子。

畫上的美人黛玉現在並不在胤禛的麵前,她到底在哪裏?莫非已經仙鶴而去,在某個地方等著他來麼?

雪雁便忽然的奪了胤禛手裏的畫,說道:“這本是我們姑娘的東西,要是見你拿在手裏,豈不是又要哭一會的?”

胤禛像忽然明白過來一樣,君子般風度翩翩的說道:“見我,她又如何見我?你且把話說清楚一些。”

雪雁便收了畫,依然卷好,放回到畫筒裏,問胤禛道:“你這畫可是從哪裏得來的?”

胤禛見問,便止了眼淚,看著雪雁的眼睛,說道:“是在寶玉所住的怡紅院前撿到的。這畫仿佛是有人故意丟棄的,我因為看著是林姑娘,便急急的過來,想問一下這本是林姑娘的畫像,又怎麼會被丟棄在那怡紅院外邊的。”

雪雁便似有所悟的說道:“這畫本是史姑娘畫我們林姑娘的畫像,因這史姑娘奪了去,哪知道她又會送了什麼人呢?但你既然在怡紅院外拾到,說不定是這史姑娘是要送給寶二爺的。”

胤禛聽了,心裏有一些不好受,他隱隱約約有一些忌妒寶玉,他有點恨他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一步遇見黛玉,現在黛玉在哪裏呢,她到底在哪裏呢?

胤禛想到這裏,便說道:“這史姑娘平日裏也喜歡亂丟東西的麼?”

雪雁聽了,又因這湘雲平時也是樂樂嗬嗬的一個人,待她們這些下人也好的,便說道:“照常理,我知道史姑娘她也不應該這麼做的。”

胤禛聽了,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大驚道:“都怪我,隻怕這史湘雲姑娘遭人算計了呢!”

雪雁聽了,更是急了,忙說:“我告訴林姑娘去。”她一邊說一邊朝裏屋走去,走到一半,便對胤禛說道:“無名公子可不要跟來了,我們姑娘因天冷,在床上睡覺著呢。”

胤禛聽說是睡覺,他忽然有一種一睹睡美人睡態的衝動,便他終究是忍住了,因為他忽然發現黛玉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才是他所希冀的。

他又從畫筒裏取下那幅度仔細看起那幅黛玉美人圖來,他又一次沉醉於這幅美人圖中。

不一會,黛玉就來了,依然穿著寶玉給她親手縫製的那件虎皮衣裳。現在的黛玉因為一覺醒來的黛玉顯得特別的迷人,精神飽滿,麵色如沐春風,雙眸宛如大海裏的黑珍珠一樣晶瑩若洗。

胤禛見了這般神采奕奕的黛玉,他才放下心來,看著她,慌亂的收好了那幅黛玉美人圖,匆匆的放回了畫筒裏。

黛玉見了胤禛這般樣子,心裏又好笑又有一些生氣的說道:“這畫本是雲丫頭的,怎麼偏偏有人好不知羞的偷了去的?”

胤禛聽了,竟沒有想到這黛玉會如此誤會他的,正想解釋,話到嘴邊,卻又忽然想起這幅畫淩亂的丟棄在怡紅院的情景,便轉而說道:“你可知道那史姑娘去哪裏了麼?她平時會去哪裏的?”

黛玉本是想氣氣這胤禛的,沒有想到這胤禛一開口竟然說的是“史姑娘”,又想這胤禛既然心裏念著“史姑娘”的,為何偏偏到瀟湘館裏來了呢?

她便冷笑道:“她去哪裏,又關你什麼事的?你既然說你是一個生意人,難道現在也有心思放在兒女情長上了麼?”

胤禛聽了,更加不知道黛玉心裏的想法,他因想著史湘雲的去向,便又問一次:“史姑娘常常會去什麼地方呢?”

黛玉正要發怒,一旁的雪雁怕兩人爭吵起來,忙笑道:“姑娘有所不知呢,這無名公子因在怡紅院前撿了這幅畫,便來問姑娘史姑娘的去向呢。他原是擔心史姑娘遭人算計了呢。”

黛玉聽了雪雁的話,才知原理,因想到是雲丫頭,便忙道:“可有派人去尋了雲丫頭不成的?”

“這……”雪雁當然不知道,她看著胤禛。

“現在可以跟我說史姑娘平日喜歡去的地方了吧。”胤禛又一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