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雲忽然羞紅了臉,一時不敢回答這直郡王胤禔的話,便轉移話題道:“你是什麼人,怎麼也到怡紅院來了?”

“妙極妙極,原來我們都在等同一個人呢!你等他是為了情,而我等他是為了情。隻是你的情是男女之情,而我則是天地間的大愛!”直郡王胤禔似乎在美人麵前也有一點得意忘形了,他似乎在毫不保留的在顯示著他的野心勃勃。

“閣下到底是何方神聖,我卻不知道你哪裏的人,你也不要一上來就套近乎的。”湘雲似乎已經不耐煩了。

直郡王胤禔便笑言道:“我便是長皇子,亦是直郡王,大名胤禔是也。”

湘雲聽了,忙要拜見直郡王胤禔。

直郡王胤禔卻忙攔道:“不敢不敢,你是美人,我直郡王胤禔又何敢讓寶兄弟的心上人拜見的!快不要行這俗人之禮了!”

湘雲便站直了身子,像一個劍客一樣的問道:“你等他是為的什麼事?”

直郡王胤禔看著遠處掃雪的人,他的眼神裏劃過一絲奸邪般的光芒,說道:“我隻為找一個人,並且隻有寶兄弟可以帶我去找到她。”

湘雲聽這直郡王胤禔要找人,又見他看樣子十分著急,便說道:“你找的是什麼人呢,說出來嘛,也許我可以幫助你找到的。”

直郡王胤禔聽了,喜不自勝,忙問道:“你當真知道?”

“她是誰?”湘雲直截了當的問,猶如一個要為朋友兩肋插刀的劍客。

直郡王胤禔便說:“馬道婆。”

“原是她啊,這下我可也不知道她的人了。這還隻有寶玉可知的。”湘雲聽到了,笑言道,像一個快樂的天使,又像人間的精靈一樣的笑道。

胤禔本來興奮之極的,忽然聽這湘雲又這樣一說,心裏頓時氣極,意欲罵娘的。

這湘雲見了,忙說:“我便知道有一個去處,卻也不敢確定的。”

“是哪裏?快帶我去。”胤禔見湘雲又有了線索,急不可耐的說道。

太陽開始西斜的時候,湘雲便帶胤禔去那個神秘的地方了。

此時的瀟湘館裏的黛玉看到書桌上有一首新抄的詩,她看了字跡,便知是湘雲留下的蘇東坡的一首詩,隻道是“東風嫋嫋泛崇光,香霧空朦月轉廊。隻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

她看了又看,想了又想,便說道:“原是這湘雲說她自己呢。”

就在此時,瀟湘館的門忽然被人重重的敲響了。這敲門聲音很急,仿佛如果不開門,那麼老虎會吃了外麵的人一樣似的。

雪雁忙去開門,“吱呀”一聲,門開了,門外不是她平日裏看到的寶玉,卻是胤禛。

“無名公子,怎麼是你?”雪雁回頭看黛玉。

胤禛卻已經走進了瀟湘館了,他開始在瀟湘館裏急急的走起來,他手裏拿著一卷畫似的,邊往裏走邊問道:“林妹妹的人呢?”

雪雁卻說:“這府裏上下原隻有寶二爺一人叫姑娘林妹妹的,今日卻又多了一人,真是一件稀罕事呢。”

胤禛又問:“林妹妹人呢?”

隻見胤禛的臉上竟有汗珠,看來他是一路跑過來的,仿佛真的有了什麼急要的事情似的。

雪雁便說:“你這樣問法,我可是偏不說的。”

胤禛似乎急了,展開那幅畫卷,隻見那張白色的紙上盡是一個黛眉苗條的美人,又細眼一瞧,正是黛玉。

雪雁便驚問道:“你如何有這幅畫的,這好像是雲姑娘的手筆呢。”

胤禛又問:“可是那史家大姑娘湘雲麼?”

雪雁便說:“正是。”

胤禛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忙再一次問道:“這林姑娘在哪兒呢,我有急事。”

雪雁一幅並不著急的模樣,說道:“你為何偏偏要找我們家姑娘呢?她現在剛好不在的。”

胤禛更急了,他極力保持著他的君子風度,說道:“她去了哪裏?你快跟我說。”

雪雁便說:“剛剛本是好的,忽然得了急病,這會隻怕氣息微弱,怕是活不久了呢。我們家姑娘本有咳嗽病的,本來體弱,再加上病又深重的,隻怕到不了明春,姑娘就不行了呢。”

這胤禛聽了,嚇了一身的冷汗,隻見他一下子靠在了那張書桌子上。他整個身子歪歪斜斜的,仿佛一棵參天大樹倒了下去一樣。他眼睛裏已經急出了眼淚,又慢慢的打開那張黛玉美人圖,眼淚幾行,洪水泛濫一樣滑落在那張美人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