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政蹲下身來,伸手要去脫她的鞋子檢查傷勢。白芙躲避著他的觸碰,說:“你走,不要管我!讓我摔死算了!”
“你……怎能這樣詛咒自己?”道政歎氣。
他的懷抱讓她心悸,讓她著迷,可知道這個人不喜歡自己,她就好難過。
她開始掙紮,“你放開我,臭道士,你可知男女授受不親!”
道政皺了眉,握住她亂踢的腳,沉聲說:“莫要胡鬧。”
“你又不喜歡我,我就胡鬧怎麼了!”她哭得滿臉是淚,不顧形象地踢打他。
道政目光下移,落在她明豔的臉龐上。
因為掙紮,她鬢發微微淩亂,蝴蝶一樣的睫毛兒沾了淚水,很是惹人憐愛,她唇兒微啟,粉嫩的顏色似誘人品嚐。
“誰說我,不喜歡你?”他說。
話落,懷中止住了掙紮,呆呆地望著他。
道政瞧她這般模樣,便是忍不住,低頭就含住了她粉嫩柔軟的嬌唇。
那吻是輕柔的,青澀的,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舌兒勾纏著。
白芙被動地吻了一會兒,便弓身貼近他,雙手勾住他的脖頸,與他熱烈地糾纏。
道政的定力是極好的,懂得點到為止。
可白芙不願放過他。丟掉女子的矜持,使出渾身解數引誘著他。
被心上人有意勾引,便是個聖人也把持不住。道政的理智被擊潰,終於丟盔棄甲,將她打橫抱起,來到後山他的房裏,一起沉淪。
事後,道政才知道,原來她缺少安全感,便執意要將身子給了他,以此讓責任感深重的他,對她負責。
道政是真的喜愛她的,為她還俗,也不是不可以,隻是,他是觀主悉心培養的大弟子,隻怕他不會同意他還俗。
但他還是去求了觀主。
觀主他老人家將道政養了這麼大,便是當日後接班人培養著的,而他的表現,也是觀裏的弟子中,最出色的一個。
哪知他現在,竟然被美色所惑,為了個女子,就要還俗,摒棄多年來道家的教養!
觀主氣得吹胡子瞪眼,隨手抄起桌上的一個香爐,就往道政的腦袋上砸去。
原以為他會躲避,卻不料他犯了倔地跪在那兒不動,是以,那香爐就砸在他的腦門上,一時間,血色橫流。
他依舊跪得筆挺,一字一句地說:“師父,不孝徒再次懇求您,讓我還俗……”說完這句,他便倒在地上了。
他陷入了昏迷,這一昏迷,就是兩日兩夜。
再次醒來時,觀主守在床邊,他開口就說:“那位白姑娘隨她母親回去了,回去後便要嫁了人。所以,你就斷了念想吧。”
他愛上白芙,觀主一猜即知。這觀上,道姑的長相都較為平庸,雖說來往的女客不少,但再也沒有西廂那位白姑娘長得還要好看了。如此,道政便是為了她,破了色戒。
“她為何會成親……”道政失魂落魄地喃喃。他當然知道,白芙是真心愛他的,也猜得到,她定是被家人所迫的,可他的心還是忍不住酸痛。
“不,我要去阻止她!”道政驀地從床上爬起,披衣就要離去。
在他將將踏出門口,觀主便搶先一步,上前點住他的穴道。
然後將他拖回床上去。
看著他不甘的眉眼,觀主歎氣,“睡吧,睡一覺之後,她就嫁為人婦,和你再也沒有一絲瓜葛了。”
觀主說完就出去了,並將門給鎖了。
道政望著緊閉的房門,內心焦慮不已,他一定要將白芙帶走,不然新婚之夜,她若被夫君知曉並非處子之身,屆時……道政不敢深想下去,隻祈盼著時效快些過去。
也許是連老天也願意助他,這時,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那人逆著光線進來,讓他看不清那人的臉。
直到他來到床前,道政才看清,來人是向來與他不對盤的二師弟!
他解開他的穴道,讓他走。
道政問:“你為何幫我?”
二師弟嗤笑一聲,不屑道:“我可不是幫你,我隻不過是希望你這個沉溺美色的沒出息鬼趕緊離開,水雲觀少了你,我便是下一任的接班人!”
道政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但他至少是在緊急時刻救了自己。道政對他鄭重地道謝,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水雲觀。
他來到姑蘇,然後一路打聽白家。
白家是個少見的姓氏,恰好這蘇州城,也就白太師那家最為出名,是以,道政很快就找到了白芙。
他潛入白家的後院,然後在院子的窗戶下看到她穿著一身紅色的嫁衣,坐在妝台前,冷著臉,任由丫鬟婆子給她梳妝打扮。
他片刻不等,破窗而入,拽住白芙就要走。
白芙受了驚,在看清是這張心心念念的臉後,她幾乎是喜極而泣!
蒼天,她終於將他盼來。
道政的輕功是眾弟子當中的上乘,他背起白芙,輕鬆地躍過青瓦白牆,逃離了身後人的追趕。
一路地躲避著,最後他們來到一座荒山。
山叫青峰山,是稀無人煙的地方。
他們在那裏安了家。
住著茅屋,睡著硬床,喝著粗茶,吃著淡飯。日子卻過得十分有滋味,輕鬆且自在。
他們在林子裏開墾了田地,種植了果蔬。期待明年的金秋,便能收獲果實。
夜間,他們躺在一張床上,軀體交纏。
這張綿薄的被,灰舊的帳,空間狹小的床榻,便是他們安身立命的地方。
後來,白芙懷孕了。
如此,粗茶淡飯是不能一直吃的了。
道政將寶劍帶走,下山當掉換錢,打算去買些補品和營養吃食。
卻不想,他將將出現在姑蘇,便立即有人來抓他。
抓他的人,是他同門的幾個師弟。
雖說他的功夫是觀裏最厲害的一個,但一人敵十人,他到底還是被打傷,最後被抓走了。
與此同時,青峰山的小茅屋被人摧毀,後山的菜園子被人踐踏,他那個懷著身子的妻,被人按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強迫著行那魚水之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