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嫁入侯府,我發現每夜纏著我的夢靨的畫麵更加清晰了。
隻是依然看不清那些人的麵容。
夢中那個叫阿玉的姑娘是一株靈芝草修煉成人身的精靈,避過千年的天劫之後,便成了天宮的仙娥。後來,她滿心歡喜地嫁給了神界赫赫有名的戰神,一時間羨煞旁人風光無限。
結果在最後,他娶她,原來是要她的心給他青梅竹馬的愛人做藥引。
我站在一片虛緲的雲煙裏,望著那血腥的一幕,心中無半分波動,就像一個看戲的旁觀者。
翌日醒來,冷汗密布額頭。
我冷靜地想,這夢大概和空缺的心有關,是不是隻要找到填補的心髒,就能脫離夢靨了呢?
為了早日剜出林青雪的心髒,我得加快動作,讓她喪失紀炎的寵愛,到時她是死是活,想來也沒有人多問了。
於是,我盡心盡力地調教那三個新人,使得她們越發地討紀炎的歡心。而林青雪便漸漸被冷落。
當那三人都被抬為姨娘時,林青雪便以絕食表達自己的不滿。也許是憐她懷有身孕,又或者是對她情深難忘,總之,紀炎對她又好了起來。
我說不出此刻是什麼心情,有些惱恨他平白無故打破我的計劃。
在我以為這次很難實現目標的時候,一道聖旨憑空而降——
北地的匈奴出現暴亂,特請南陽侯出兵鎮壓。
於是,我懷著難以抑製的心情,為紀炎舉行了送行宴。
可能是我的目光太過熾烈,坐在紀炎身邊的林青雪似有所察覺,看著我的目光有些警惕。
紀炎瞧了我一眼,聲音依舊森冷,“本侯不在的這段時間裏,還勞煩你好好管理府上內務。我回來後,若聽到什麼風聲,本侯便要向夫人問罪了。”
這話顯然是威脅。
我舉酒敬了他一杯,說:“侯爺放心,幾位妹妹我定給你看得好好的,保管毫發無傷。”
見我一杯又一杯酒回敬,紀炎不禁挑眉說道:“沒想到夫人酒量也不錯。”
我不應他,衝他笑了一笑。然後,我看到他的神色微微怔了一怔。
“一個女人家,還是不宜飲酒過多,走吧,本侯隨你回去。”紀炎將將從座上起身,袖子就被人拉住。
他低頭,就見林青雪委屈的眉眼,頓了一下,抬頭對身邊的丫鬟說:“雪姨娘乏了,先扶著回房休息吧。”
林青雪氣恨地瞪了我一眼,再看向紀炎時,忍著醋意問:“侯爺今晚要歇姐姐那裏麼?”
“嗯,”從鼻端哼出的一個低音,實在是撩人至極,我愣了,他今晚要和我同房?
眼看林青雪泫然欲泣,他又補上一句:“我跟她有事談談。”|
他這麼說,在場的人都是信的。因為,這半個月來,他從未踏入我的冷玉軒一步。我與他的關係,不溫不火,是恰到好處的相敬如賓,府上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紀炎走到我跟前,說:“跟上來。”
回到我的院子,我當他如來客一般,倒了一杯熱茶給他,然後在他對麵落坐,“侯爺可是有什麼事跟我……”
話未說完,他忽然伸出鐵臂,一個拉扯,就將我扣入胸懷。
燥熱的氣息撲麵而來,混著些許男子身上特有的陽剛之氣。
也許是別的姑娘,被男子這般曖昧地抱著,估計就要紅了臉。
我淡定地瞥了他一眼,說:“侯爺不是有話跟妾身說麼,這般作為又是幹什麼?”
紀炎眼眸幽深,鼻尖與我相貼,銅鐵一般的剛硬身軀緊緊地壓了下來,如山沉重。
“本侯今日才發現,夫人是這樣的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