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37.第三世,妾本無心(1 / 3)

都說秦國公的嫡女是整個九州大陸難得一見的絕色美人,美人固然是千般好的,隻是她是個沒有心的人。

……

國公夫人去世了。府上一片素縞慘白。鄧姨娘捏著手帕擦著眼角,低聲對姐妹說:“大夫人生前對咱們幾個妾室都挺和氣,咱們也喜歡她,就是她去了,也會傷心的哭一哭,比那冷心冷情的大小姐厚道多了!死去的可是她親娘,卻不見她掉一滴眼淚,真不知道她的心是不是石頭做……”

“住嘴!”話未說完就被一人厲聲打斷,“你們幾個是什麼身份,敢在背後議論我秦國公的掌上明珠!”

我施施然地睨了盛怒的父親一眼,沒甚麼表情地說:“後院最是要不得那些個長舌婦,父親尋機拔了她們的舌頭便好,如此,耳根倒也清淨。”

話落,那鄧姨娘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猛地跪在我麵前,哭求道:“賤妾知錯了!求大小姐原諒呀!”說著,還往自己臉上甩耳光。

我漠然地看她一眼,也不讓她起來,便繞過她出了門。

傳聞說,我是個無心的人。我想確是如此,自我記事以來,便不曾哭笑過,整天木著臉,毫無表情。隻是每逢夜色降臨,那些噩夢便如潮水襲來,然後深深刻入我的腦海裏。

夢裏,那女子生了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捂著空蕩蕩的胸口,泣血而誓,“總有一日,我要挖出沈惜雪和鍾炎烈的心來祭奠我的孩兒!”

每每夢醒,總要驚出一身冷汗,而後體虛乏力。為此,父親憂心不已,特請了宮中的國師來為我看病。

這位國師穿著一身壓抑的黑袍,年輕俊秀的臉總端著老成的氣度。

“令嬡缺失一顆心。”

父親頓時大驚,有些不敢相信,“這……這人沒了心,可要怎麼活!”

國師淡漠的目光往我臉上掃來,說:“令嬡與他人不同。”

“老夫一直以為我家女孩兒隻是生來薄情了點罷了,卻是從來沒想過她會無心啊!”一向叱吒於朝堂之上的父親此時老淚縱橫,“國師啊,請你告訴老夫該如何救救閨女啊!”

“國公無需擔心,令嬡隻消補上一顆心髒便可。”

輕飄飄的一句話,登時驚得父親跳腳,“去哪……找心髒?”

那國師卻不說了,僅丟了一句,“這心髒也需要機緣,至於在哪,秦小姐日後便知曉了。”

第二年,母親的守喪之期過後,家裏便開始為我張羅婚事。

父親位高權重,已無需將女兒送進宮做政治聯姻。即便是皇帝有意賜婚,父親也絕不應承讓我嫁給皇子。是以,全京城的青年才俊個個抓緊機會前來提親,不過才三天而已,門檻

便不知被踏破多少回了。

為此,父親頭疼不已。正當他犯糾結的時候,忽然問起了我:“阿玉,你可知道南陽侯?”

那個驍勇善戰,冷麵王侯紀炎?我點頭,“聽說過他的事跡。”

“明日你跟為父一起到他府上去吧,他又立了軍功,邀請為父參加慶功宴。”

我略略一想,便知道父親的心思。許是他覺得那個南陽侯不錯,打算帶我上門去認識認識,看看是否能對上眼。我沒有拒絕,反正我是無心人,對誰也喜歡不起來,所以嫁給哪個人都是一樣,沒有區別。

殊不知,傳聞中那個冷麵王侯,竟是個溫柔多情的男子。

那日酒席上,他半攬著一個白衣女子的腰,晾著眾人,自己則垂著頭,與愛妾旁若無人地調情。

當有人通報秦國公到來時,他才恢複平時冷酷威嚴的模樣,請了我和父親落座。

他的目光劃向我,停頓了一瞬後便問道:“這位就是秦小姐?”

我淡淡地應了聲,不卑不亢給他行了禮之後,不經意地回眸,卻看到一張令我失神的臉。

她一身梨白抹胸長裙清麗動人,羞羞怯怯地躲在紀炎懷裏。

這一刻,眸中強烈的畫麵感從腦中席卷而來——

“阿炎,我的病又發作了,我好難受……”白衣女子扭著身子,哭得梨花帶雨。卻在男子看不見的角度,朝另一個女子投去挑釁的一眼。

然後,男子疼惜地安慰她,轉而來到他的妻子麵前,沉聲說道:“阿玉,雪兒……需要你的心。”於是,他為了另一個女人,義無反顧地剖開她的胸膛,取出那顆噗噗跳動的心髒。

我再次回過神來,眼中不覺含著冷意,直盯著她,嘴上對南陽侯紀炎說道:“侯爺這位小妾生得好生嬌俏,不知叫什麼名字?”

紀炎微怔,似乎沒想到我問這個問題,頓了一下,他說:“叫林青雪。”

名字裏同樣帶著“雪”字,莫非,她就是夢裏那個人?自從第一次見到她,一股難以言表的恨意便從胸口迸發,促使我開始動作。

“林青雪姑娘,給我端杯茶來。”

她愣了愣,不動。

我微微提聲,對南陽侯說道:“侯爺家的小妾真是好大的架子,本小姐的叫喚,都不聽呢。”

一聽這話,紀炎也不好任著她,便低頭柔聲說道:“雪兒,去給客人倒杯茶。”

“客人”二字甫一出口,在座的幾位大人不禁麵麵相覷,尤其是父親,臉色隱隱發黑。也是了,明眼人都知道父親今日帶我上門的目的,而南陽侯當麵說我是“客人”,這擺明了看不上我,無意結兩家秦晉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