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34相逢過百年(1 / 2)

別時江月茫茫,見時風雲蒼蒼;相逢是緣歡笑,道別是恨無言。雲羿終於還是留下了自己的閃電,孤單的背景消失在漫無邊際的蕭瑟。

諾兒一覺醒來,全身舒徹,神清氣爽,竟也不再執拗於那些前程往事,笑談歡顏開始展望未來。

身旁的聞朗甚是怪異,她直直地瞪著他,直到眼睛開始發澀,聞朗還是傻傻地笑,諾兒沒半點發現,卻被笑得心慌。一批一批的禦醫渾渾噩噩地進屋,然後得了賞賜後又正兒八經地出去,像是走過場,唱著諾兒看不懂的曲戲。

“你們到底做什麼?”扔下自己最喜歡的紅豆酥,一臉的納悶。一聲抱怨,聞朗趕忙示意禦醫出去。

“是不是不合胃口,我讓禦膳房換些新點心好嗎?”聞朗親昵地靠過身去,把一盤糕點移開,隻是笑,笑了整整三個多時辰了,可是他還是覺得不夠。

“你是不是生病了?就知道傻笑。怎麼我一起床,妖孽就不見了,我還沒聽他給我講血色星辰的傳說呢!”諾兒四處環顧,又摸摸聞朗的額頭,暖暖的感覺,沒有什麼異樣,可是心裏就是覺得別捏。

“諾兒,想你的冰姨嗎?我讓人去替你找來好不好。”聞朗抓住諾兒不安分的小手,把手貼在自己的胸口,祈望諾兒可以明白自己的歡愉。

“太好了,其實我很想自己去找冰姨呢!”小手反抗,終於還是抽離了出來。

“你高興就好。諾兒,我想跟你說一件事。”聞朗輕柔地把諾兒抱入自己懷中,心中卻不由湧現一絲慌亂。

“你說啊!”一把靠在聞朗的懷裏,很安心也很舒適。

“喜歡小孩嗎?”他還是沒有勇氣直抒胸臆,畢竟他最愛還是諾兒本身。

孩子,他憂慮,他有過兩個孩子,可是沒有一個孩子他正眼看過,沒有一個孩子值得他期待,甚至他傷害了他的兒子,理直氣壯地傷害,沒有一絲絲憐惜,可是諾兒和他的孩子,那是一個奇跡,他甚至覺得那是夢幻的賞賜。

“喜歡啊!”諾兒抓起聞朗的衣服,摸摸上麵的花繡,很絢爛也很華麗,她突然記起自己在太傅府中還沒完成的刺繡,那是她準備給妖孽的禮物。

“那想不想自己要一個孩子呢?”改天換地,他豪雲壯氣,可是這一刻,他真的緊張,不敢思量諾兒的答案,如果……,他不敢想如果。

“婚後就會有孩子的呀,可是我不知道怎麼才能有!”諾兒嘟起嘴巴,一臉無知向聞朗求教。

春泥自言無情物,不識暖風不識路;潤雨細細落紅住,歲月流金情不語。無心要把承諾許,回首已是終身誤;不離不棄相守苦,何日能把癡心讀。

聞朗像是卸了一身的沉重,緊緊地抱著諾兒,貼近她的耳朵。

“嗬嗬,這可不能靠諾兒一人就成的,夫君已經把孩子給你帶來了。”

“真的?太好了!”諾兒興奮欲躍,掙紮著就要去看孩子。聞朗幸福滿溢,忍不住狠狠吻上諾兒的臉頰。

“幹嗎呢,我要去看孩子!”諾兒推開聞朗,質問出聲。

“孩子住在你這裏呢,要再長大一點後才出來。”撫摸諾兒柔軟的肚子,在曆經萬千磨礪後,他終於悟出了生的意義,人的幸福。簡單的快樂,樸實無華卻天下無雙。

如果曾經的聞朗對諾兒是寵溺,那麼現在就是絕對的放縱,即使是最無理的耍賴,聞朗也是甘之若飴。

生活起居還是出行遊玩,聞朗幾乎全部親力親為。禦花園中的花架,諾兒在秋千歡笑,聞朗在身後微笑;禦膳房的菜台上,諾兒在菜碟前吃得無所忌憚,聞朗在諾兒身邊笑得無所拘束;街道上,諾兒四處遊戲,見喜就拿,聞朗緊隨身後,一手付錢,一手提物……

而一切的縱容,因為他視她重於生命。一切的放肆,因為她愛自由超越所有。

如果沒有留人醉的相遇,也許他們的軌跡會一直這樣下去。諾兒會漸漸淡忘曾經有一人愛她萬年,交付她的不止是所有的愛,還有唯一的心,還有永世相守的信念執著。

“他是誰?”剛進門,諾兒的視線無意凝結。他如此與眾不同,即使現在她不會痛徹心扉,她不會執念往昔空白,他還是固執地纏繞著她所有的心魂。

白衣灑脫,高傲絕倫,銀麵熠熠,幻如神氐。

聞朗回神,順眼望去,雲羿臨窗而席,香茶一壺,小籠包有些怪異地被凝望著,那種眼神聞朗明白,那是蝕骨鑽心的癡念。心中不禁抖索一下,在幸福中沉溺太久,久到他忘了那些過往情懷。

仿若心有靈犀,雲羿回望。雖然男裝著身,可是依舊純美如幻,盼到星辰變換,苦難無數,紅顏一笑,往昔山川模糊遠眺。

“諾兒,諾兒!”聞朗抓住諾兒的手,喚諾兒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