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兒,晚上有個宴會,你去嗎?”聞朗拿過一件錦袍,披在諾兒身上,蕊珠自覺地退至身後。
諾兒有些埋怨地瞪著聞朗,憤恨著他擾了自己和蕊珠的談話。而對於眼前一生皇者霸氣的人間王者,她總是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抗拒,雖然他寵溺無邊,雖然他柔情似水,雖然他為了她不惜與天下為敵,但是他總是有一種恐懼感。
“大家都想看看皇後,你放心,宴會根本不需要做什麼,你隻要當作普通的用膳就可以了。”聞朗信誓旦旦,開始還擔憂諾兒會留下禍國的罪名,可是居然得了個‘賢德’的美譽。原本的憂慮一掃而光,雲羿的傾力傾心讓他感激不盡。
“為什麼我是皇後?”這是糾纏了她很久的問題,從頭到尾,她都不記得自己是聞朗的妻,更沒想過母儀天下,一朝為後。
“你是我唯一的妻,你當然是我的皇後。”無論過程如何,他要的結局就是如此。縱使天怒地怨,沒有什麼可以阻擋萬年的執著守望。
“你不是有很多夫人嗎?那個小孩怎麼樣了,我沒有害過他。”
聞朗閃過一絲痛苦,曾經為了護她,把她放在最卑微的身後,可是脆弱如諾兒,她卻被自己的固執保護傷得失望。
“朕說過,朕的妻永遠隻有一個!”
“是你帶我回來的嗎?從戰場上。”那份安心的歸屬感是這樣強烈,讓她願意拋開所有的以前,尋至天上人間,唯有安心難求。
“我的皇後,當然是我帶回來的。”諾兒的眼中寫滿了期待,聞朗心思柔情,也許他早已忘記諾兒曾經被誰護在懷裏安睡。盛裝難裹絕世情,美酒佳肴,歌舞難停。歡聲敘在盛世鼎,帝皇將相,美女娉婷。
華容冷月幾人笑,宮牆暗處獨自擾,深情難曉,離懷別日多少?
對酒輕笑,醉裏思量喚逍遙。
諾兒坐於聞朗身側,殿下景色無心顧盼,隻是專注在麵前的離人醉的小籠包,熟悉的味道,混著思念的憂鬱。
“鄔國皇帝覲見!”高音嘹亮,賀倫高大的身軀出現在大殿,依舊的狂妄驕傲,眼睛在一瞬間多了一份疲倦。
“賀倫!”看到昔日對自己照顧備至的故人,諾兒心中有愧,一時竟希望可以躲了去。
賀倫直直地盯著諾兒,即使突兀,還是掩不住的眷戀。她的傷還沒有痊愈,臉色還是有些蒼白,這讓他很是自責。
“鄔國同意此合約,但是這幾座城池皆為曾經的聖朝所有,既然貴國皇後與聖朝淵源頗深,而此次戰爭也是因貴國皇後而起,所以鄔國隻能同意將此些城池劃於皇後所有!”
賀倫聲音未消,殿內哄亂一片。
“給我?”諾兒不可置信地向賀倫確定。可是除了擔憂的眼神,她什麼也找不到。
“朕向來對響雲莊莊主十分欽佩,不知貴國可否讓朕可以了此心願,得見莊主一麵?”賀倫睨傲不羈,盯著皇位上霸氣天成的聞朗,此人的變化之大是他所料不及的,一年前的相見,他還是一個吊兒郎當的皇子,風流成性,無所事事。而今端坐朝堂,皇者貴氣,百官擁戴,天下景仰。
聞朗十分不滿地把注意力從諾兒身上移開,賀倫挑釁的目光似乎在譏笑他的無能,似乎在告訴他,自己的一切全是雲羿所賜。但是更令他驚訝的是,從來不屑於各種宴會的雲羿會暗藏在宮廷的角落,似乎在有意回避什麼。
諾兒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漫無目的地在殿中尋找,那是千世留下的承諾,那是心魂的寄托。
銀麵白衣,易傷心目。萬年的情殤誰來訴,自憐憂獨。
相逢難相守,秉燭注目,凝淚無語。
“諾兒,你怎麼啦?”聞朗一把抱住諾兒的身軀,蒼白的臉,虛汗點點。
一處傷情,幾處痛,相望獨自憂。賀倫不敢擅動,隻能瞧著聞朗抱著諾兒進去,他還是丟了那個自己最珍視的雪神,但是至少他曾經努力。
宮牆邊一道血痕,觸目驚心。那是匕首‘聖月’留下的印記。心中的傷讓雲羿無法自己,隻有身體的疼痛能給他知覺,三年對於等待原來是這麼漫長的煎熬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