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澤啊,諾兒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你手臂上的魔彩絲呢,還有你脖子上的玉珠去哪了?”魔彩絲是淺冰親自替諾兒係上的,囑咐過如果遇到危險就可以鬆開綁帶,那裏藏著她精製的毒沫。
“我,我不知道!”痛苦地想哭,眼前的懷抱跟母親一般溫暖安全,但是自己記不起來了。
“好,乖,我們不想了。以後有冰姨在,誰也不能欺負諾兒了。”淺冰心疼地揉過諾兒,她不應該輕信水澤的,他沒有照顧好她。
“嗚嗚,我記不起來了,全都忘了。現在肯定連司空怪人也不要我了,他會怪我偷偷離開的,肯定會的,回不去了,嗚嗚,怎麼辦,回不去了。”忍不住痛哭流涕。
“不怕,諾兒還有冰姨,還有師父。冰姨和師父最疼諾兒了。”習慣地輕輕撫摸諾兒的發絲,這般美好,若是水覿可以痊愈,那麼他們從此三人執手天涯,也算此生無憾了。
十年如一夢,無心一毒劃心傷;長溝流月去無聲,情不能忘,身已傷,滿頭銀發誰癡狂,一別依西風,從此生死無望。華美的高貴,透著純淨的靈魂,若是可以向往,他一定是世間最美好的景象,安睡在過往的夢華,縱使歲月無情,無心毒發,他還是美好如初,讓人自卑。
望著銀發飄灑,白衣勝雪的男子,諾兒經不住心疼。忍不住想撫平他不安的眉心。
“冰姨,他是我的師父嗎?”那是冰姨說的最疼自己的師父嗎?肯定是的,雖然他沉睡著,但是內心的那份感動確實由然心生。
“水覿,諾兒來看你了,你要支撐住,不然諾兒肯定又要哭了。淺冰伸手扶麵,三年了,水覿睡了三年了,要不是他還心有牽掛,早已去了。愛了他這麼多年,從第一眼看到這個男子,她已不再是她,可是水覿的心永遠裝著他的一個夢,一個就算破碎也不容別人憑吊的夢。
“冰姨!”諾兒抱過淺冰,濃不開的憂傷使諾兒心疼。自己何其幸運,有這麼美好的兩人愛護著,也許幸福就是這樣彼此相偎。
“冰姨,師父什麼時候能醒?”
淺冰摸摸諾兒的頭,諾兒長大了,她會心疼會憂傷了。以後自己和水覿先諾兒去了,誰來護她?原來以為水澤可以,但是他還是弄丟了她,那諾兒該怎麼辦呢?“醫姑!”賀倫突兀地出現在木屋前。
淺冰示意諾兒留在屋內,隻身出去,打開木門。
“陛下,來此小屋何事?”
“醫姑不會是忘了答應朕的第三個條件吧,無年果在此,人呢?”賀倫從懷裏掏出一顆乳白色的果子,渾圓天成。
“人已醒來,不過這位姑娘身子虛弱,還需靜心調養。我與那位姑娘有緣,有意留她在次調息,陛下盡可放心。”
“好,但是朕要見人,醫姑不會拒絕吧?”說著收起無年果,蹋門而入。
“慢,聖上能否告知與這位姑娘有何關係?”淺冰迅速出手攔住。
賀倫愣了一下,像是被驚嚇了一般。醫姑向來與世無爭,更少管凡塵瑣事,從不過問人情冷暖,這還是三年來第一次這般在意一個人,心中難免驚異。
“這似乎不在我們的約定之內吧,醫姑,你別忘了,人是朕帶來的,朕隨時都有權帶她走!”雖然臉上掛笑,可是笑意太冷。
淺冰也不在意,卻淡淡笑起。笑意更是冷淡冷漠。
“陛下說笑了,鄔國都是陛下的,何況隻是一個女子而已,我隻是擔心陛下驚嚇了那名女子,身子怕是難以複原了,那無年果豈不是沒希望了。”
“呃?她傷得這麼嚴重?”擰緊眉頭。
淺冰微微舒心,似乎鄔國皇帝對諾兒並無惡意。
“冰姨,他是誰?”諾兒耐不住性子,跑出門。
賀倫一時竟愣在那裏,那雙眼眸亦如當年昆侖之巔,集天地靈氣,聚三界精華,無邪清澈,奪人心魂。‘冰姨’?‘我讓冰姨來好不好?’,‘冰姨很會看病的。’是那個小女孩,給了自己最殘酷的生命中最溫暖一筆的女孩,是她,就是她。
“你是誰?不許欺負冰姨!”滿身的戾氣直覺讓人害怕,諾兒想遠遠地逃開,但是她不能不管冰姨,那是一個母親一般溫柔的女子。
“……”賀倫幸福地想暈掉,曾經孟浪也輕狂,白玉鳳殿獨惆悵,天地尋訪為信仰,萬盛佳人當夢想,心中執著念舊往,原來昆侖情最難忘!
“朕。我,那個,我是賀倫,鄔國的皇帝!”也許緊張,也許不可置信,一時那個睨傲一切的皇居然有些語無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