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國皇帝?’諾兒一改戒備,棲身向前,沒有半分生疏。手指幾欲碰到賀倫胸前,倒是驚了賀倫原本緊張的心。
“你是似雪姐姐的皇帝哥哥?”半晌端詳,除了那一身的高傲居然找不出太多相似。
“是,似雪是朕的皇妹!”壓低聲音,免得泄漏了那羞澀的緊張。
“你為什麼要讓似雪姐姐嫁給聞朗,她說喜歡龍吟的,你不是個好哥哥!”若不是鄔國皇帝執意,似雪姐姐也不會出走,自己更不會受這無辜的禍害,心下埋怨,語氣不免憤恨難平。
“諾兒,我們進屋!”淺冰靜立一旁,看賀倫對諾兒並無惡意,還有幾份關懷,心中舒緩。可是諾兒一臉怨恨,讓她難免擔心激怒了這個向來狂妄的皇帝。
賀倫一改往日張狂,隻是詢問了諾兒的身子幾句,便有些恍惚地離去了。淺冰心中疑惑,見諾兒已然恢複了當日的歡快,一心研究著天罡陣的布局,也就收了心,拿著桌上的無年果開始研製無心的解藥。
隻是那日之後,鄔國皇帝成了這端木屋的常客,每日必到,如是上朝。並未多語,甚至隻是安坐片刻,神情也甚是滿足。諾兒隻當他是似雪姐姐的哥哥,雖曾害自己無端受難,但是並不故意而為,就也隨他進屋閑坐,自當是當日的司空怪人。
一日晌午,諾兒午睡酣然。隱約聽見屋內有人言語,佯裝安睡。
“醫姑,諾兒的身子可否痊愈了?”是賀倫熟悉的聲音。
“陛下莫急,諾兒中了蠱,但是並無大礙。”
“中蠱?那能否解了這蠱。”
“這蠱甚是奇怪,下蠱這人並無惡意。諾兒曾經受過寒傷,而這蠱居然化了寒傷,可謂大幸。”淺冰也很訝異,自己醫治了十年的寒傷,居然被一個蠱化解了,她也很想知道諾兒發生了什麼,但是如果一段記憶能換得從此無傷,那也值了。
“那朕可不可以帶諾兒回皇宮?”半年了,醫姑一直借口諾兒身子需要靜養,但是他真的很想讓諾兒知道他為她做的一切。
“陛下,諾兒本不是鄔國皇室之人,陛下以什麼身份把諾兒帶回去呢?”諾兒遲早會有自己的生活,但是淺冰不能相信眼前的人,雖然他神奇凜然,但是亦如水澤的深情款款還不是護不了諾兒。
“朕是皇宮的主人,難道還沒有帶一人回去的資格!”
“那諾兒又該如何自處?”
“有朕護著,她怎麼不能自處!”
“陛下應該比我更了解皇宮內的生活,陛下是否覺得諾兒能夠生存?”
賀倫沉默,他自小生存的皇宮,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弱肉強食,手足相殘,毫無情意可言,他的皇兄弑父奪位甚至想一並殺他,若不是在陰冷中挺了過來,弑兄登基,他早已死於皇室爭奪之中。
而後宮的爭權奪勢他從不插手,但是他的母後殘忍的一生就以說明了那裏不亞於刀戈相見的戰場。也正是無情冷漠的帝皇家,讓他更加珍惜昆侖的救命之恩,他又於心何忍將諾兒推到權謀算計之中呢。
眷戀綿綿,不敢訴,情絲流年,終無語。朝堂帝皇心不全,五方小屋念雪仙,借口越無端,惘悵塵緣,後妃虛設經年。星霜換,幾度歸雁,情仇暗生兩相難,仙樂幽怨清淺。“自己進來!”準時的晌午,又是敲門聲,不過似乎比平日更急切些。諾兒不在意地回聲。
門被咯吱一聲打開了。身上還有淡淡的汗水味,不過並不難聞。
“小諾,真的是你!太好了,真的是你!沒死,真的沒死!”似雪興奮地抱緊諾兒,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有多擔心,朗王妃去世—當聞幽語悲悲怨怨地到天城龍府哭訴的時候,似雪覺得自己的心都快停止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