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敢上前,也許隻有等他親眼看到後才會死心吧。他們隻能這樣祈求。
棺木,空的。所有人在一瞬間似乎被凍結一般,明明是他們親眼看著下葬的,怎麼會這樣?也許那是最好的結局,至少還能給聞朗一點希望。
“王爺,素秋在離開之前曾去找過大夫人,屬下聽到是素秋說,大夫人下毒害了王妃!”侍衛凜然向前,已經和皇上、丞相商量過了,把這事告訴王爺應該沒有害處。
聞朗如遭電擊,幾欲昏倒。他從來沒有想過諾兒為什麼突然生病,是有人害她嗎?大夫人,他的侍妾?太子府的舞姬。
“諾兒在哪?”一抹紅色,悲愴絕望。這是風華絕代的太傅司空鑰珧嗎,那個諱莫如深,摸著不透,詭異妖媚的司空鑰珧嗎?
皇帝聞揚書、丞相汪瑜同時驚栗起來。絕望的力量很恐怖,特別是似妖如魔的絕望。
“諾兒呢,她怎麼又不見了!你把他藏哪了?”嘴角還有幹涸的血漬,修長的手指撫摸起那塊新刻的墓碑,隻是一瞬間飛灰煙滅,隻有漫天的粉末提醒著它曾經存在。
“主子!”蕊珠、素秋匆匆趕來,臉上還布滿了來不及漫開的眼淚。
“主子,保重啊。小主子會傷心的。”素秋跪倒在地,是她沒有保護好小主子,才會讓奸人有機可乘,可是她怎麼知道王妃就是她的小主子呢,不然她一定拚死也會帶著小主子離開王府。
“諾兒最怕疼了,一根繡花針刺一下都要嚷半天;平日又這般愛吃,吃不飽就會心情不好;她總是嗜睡,可是卻最怕孤單,醒過來不見有人在伴就會嚇怕;她一個人這麼生活啊,我怎麼會把她一個人留下啊?我怎麼會留下她一個人啊?”茫茫宇宙,沒有了生的希望,摸著諾兒的手鐲,似乎還有殘留的溫度,萬般留戀。
“主子!”蕊珠泣不成聲,她心裏痛,痛得流血,痛得沒心。她了解諾兒,看似無心卻最講真情,她會安慰一個下人,她會哄著別人開心,她會擔憂身邊的人會不會挨餓著涼……
嬌雲最易飛,夢斷知何處。調笑鎖心魂,回首已無路。殘花醉酒影中人,秋去春來百世恩,從此日日佛前坐,求得他日杯酒同濁。
為著那份希望,也因為那份傷害,從此天下風雲際會,太平難再。
‘傷諾兒者,死!’那是鑰珧真堅定的信念。
“皇後?又是你!”聞朗不再消沉,心底的那份堅信支撐著他 — 諾兒不死。她還是他唯一的妻,永生永世唯一的最愛,傷她者,死!
三日後,太傅忽然在朝堂之上公然宣稱皇後無道,太子難繼大統,一時太子黨羽無不噤若寒蟬,太傅一倒戈,勢必影響朝堂局勢,果然三日後五名官員表示支持朗王爺繼承大統,奏請皇上改立太子。
七日後,皇後瘋。聖上廢後,改立三皇子聞朗為東望太子,太子該封琴王,其良娣飛月暴死。
十五日後,廢後失足落水,溺死。琴王被拘,金綾公主聞幽語突然失蹤。
二月後,初春,天地過蕭索,春司將塵泥。東望大行皇帝薨世,太子聞朗即位,後宮空虛,執意封先妃為後,每日必備留人醉小籠包一份、紅豆酥一份。次月,太傅司空鑰珧辭官,新帝盛留,準許隨帶皇帝金令遊曆各處,世人猜測,那是新帝尋後之舉,一時舉國動容,無不感於新帝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