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4生死亦相隨(1 / 3)

諾兒趴在桌上無力地啃著饅頭,素秋臉上的血絲日漸淡去。這‘天賜園’就是一座奢華的冷宮,沒有人能隨意進入,裏麵的人更難出去。

還有不到十天就是三月期滿,也不知昂敏兒現在怎麼樣了?諾兒難消心頭的擔憂,隻是她已無計可施了,最近身子感覺越來越力不從心,暈眩的狀況越來越明顯。現在懊悔起以前盡學些附庸風雅的詩詞歌賦了,怎麼就不學能實打實戰的刀槍劍棍呢?

摸摸床頭,那張休書還在,雖是難以接受的措辭,但是那也許是三月後唯一能救自己的東西了。突然喉間有絲奇怪的腥甜。

“王妃,您怎麼啦!”素秋看到搖搖欲墜的諾兒立馬扶了過去。

攤開掩口的手掌,刺眼的鮮紅。諾兒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怎麼會這樣,她到底怎麼啦?似雪姐姐還沒有回來,她還有很多事未做啊。

素秋哭著把諾兒扶到了床邊。

“王妃,您別嚇素秋啊,您到底怎麼啦?”

“我也不知道啊。”現在她才沒心情嚇唬這個小丫頭呢,她更想知道怎麼啦,手上的鐲子柔光閃閃,暖暖的光安慰了諾兒不安的心。

“素秋,我想出去!”這是近一個月來,她第一次想到出去。驚恐她真的不在了,司空鑰珧怎麼辦?他會為自己擔憂發瘋吧,那樣的話,那些太傅府的下人就遭殃了。

走了這麼久,原來自己最可以信賴的還是那眼的妖媚,即使他什麼也不說,那種固執的守候還是這樣的強烈。司空怪人你可回來了?諾兒現在好想你,若是有以後,諾兒一定將你護在心頭。因為在迫近死亡的時候,發現原來世間似乎隻有我們可以相互依偎,那是親情嗎?

可是心還是空白了一般,那空白為誰而留?

“王妃,沒有王爺吩咐您不可以出去!”兩個侍衛攔在門口。素秋一臉凶煞,可惜兩個門神熟視無睹。諾兒已無力爭辯,近日不足的飲食,使她感覺胃部難受,陣陣的抽痛幾乎昏了過去。

聞朗,我司空諾究竟傷你在何?為何你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傷我如斯。既不憐我,放了我又於你何難?

“讓開,我早已不是王妃了!”諾兒強忍心裏的抽痛,拿出一紙休書。

“這?可是王爺吩咐!”侍衛強勢地不願退讓。

“憑什麼攔我,我本不是王府之人。回家對我而言堂皇磊落!”素秋扶著諾兒削瘦的身軀,緊緊不敢放鬆。

諾兒也不顧侍衛阻攔,直徑向前。突然劍身閃閃架在兩人的脖子。素秋略受驚嚇,停下了腳步,可是諾兒仿若不見,劍身如蛇一般滑過諾兒似雪若冰,晶瑩玉砌的肌膚。

“哐 ̄”侍衛驚恐地扔掉了手中的刀劍,再不濟,眼前的女子還是鄔國的公主,況且王爺並沒有宣布休妻之事,誰能知那紙休書是真是假,而且他絕不想傷害眼前之人,從第一次在‘朗風園’相見,他就沒想過要傷她。

諾兒也不管自己的傷,拉著素秋就往外闖。她的心記掛著那匹白馬,騎著它馳騁天涯,那是何等的快活瀟灑。也許那是聞朗唯一有價值的東西,贈予她白馬也是唯一一件能讓諾兒打算放手仇與恨的理由,從此天涯是路人。

“給我站住!”冰冷的聲音,怒氣卻沸騰。

沙過雨季為誰留,雁追春花永不休。相思意在心頭,眉稍難平,無限憂愁。縱使愛能全看透,夢裏心碎已悠悠。

看到諾兒對自己不聞不問,甚至連眼神也不願搭理一下,他的心一下子揪緊了。

似乎消瘦了很多,這裏的日子不好過嗎?臉色怎麼那麼蒼白,會不會是生病了?脖子怎麼啦,誰敢傷了她?

心中傷痛種種,最憐還是不懂;情深愛更重,卻得此生難相擁。

“你,回來”聞朗一把拽過諾兒的手臂,連帶著身子一起軟軟地跌落,似秋日孤獨的落葉,這般寂寞,那般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