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去留,徘徊久。故人何處?一縷相思無去路。前塵往事南柯夢,清空白雲獨自橫,最是關情,最傷情。寂寞隻為夢中人。
太傅府邸地處東望京城繁華處,整日門庭若市,車馬相嚷。但是後院卻極其幽靜雅致,除了幾個有資曆的丫頭就沒有人隨意進入,原因當然是太傅府的小姐平素不喜熱鬧。
太傅對這位大小姐是極其寵愛的,平時的吃穿用度一律是最好的,丫鬟是最乖巧的,連院落也是太傅親自選的。太傅是東望的名臣,就連皇上也是禮敬有加,太子更是以師呼之,推崇備至。可是小姐從不買他的帳,從不會以長輩之禮相待,甚至常常直呼名諱,太傅卻不怒反笑,直讚小姐真性情。
太傅豔若桃李,天下女子望塵莫及,即使現在蓄上了胡須,依舊難掩天生的風韻。小姐卻空靈卓絕,看了小姐就難以再移開眼睛。司空府的下人難免會生出一個怪病來,聽不得別人說誰美,聽到了就想拉著自家的主去比劃比劃,可是哪有下人使喚主子的,所以每次有這等事的時候就會忍不住爭吵打架。
太傅擔心小姐的女兒身份驚擾她的因緣際會,命令所有家丁女婢對小姐樣貌隻字不提,甚至不許多言司空小姐一句,免遭外人窺視。
小姐身邊的蕊珠就在想,那麼主人為什麼要讓小姐換上女裝呢?原因也許隻有司空太傅一人知道吧 — 諾兒失去的自由太多,能補回多少就多少。
太傅府後院的花園後側有一個後門,看樣子好像是重新修葺的,這正合了諾兒一探外界的興趣,常常帶著蕊珠以男兒的身份遊蕩街頭,不為別的,隻是想找些什麼,到底是什麼?自己也不知道,一覺之後就知道自己叫司空諾,是東望太傅司空鑰珧的侄女,父母在一次災荒中去世,一直由那個所謂的叔叔帶大。可是自己到底丟了什麼?“少爺,花燈節是到晚了上才熱鬧的。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蕊珠拖著疲軟的雙腿實在是不想在跑什麼小吃一條街了,每一回到這裏,她的小主子就特別興奮,從第一家鋪子鑽到最後一家,然後再由最後一家往回竄,吃得比以前少了很多,可是明顯得更加折磨她了。吃不完打包 — 也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混蛋的混賬建議,拿著吃剩的小吃去慰勞她們共同的衣食父母:司空太傅。
“好啊,可是這些店現在好很忙啊!”諾兒看了一旁的茶館酒家,幾乎都在忙乎。花燈節是東望最隆重的民間節日之一,多數茶館酒家都在為晚上的高朋滿座贏個好彩忙碌著,誰也管不了現在這麼一兩個客人。
蕊珠絕望地想甩自己幾個巴掌,為什麼早上就告訴諾兒今天是花燈節,若是過了申時再說多好啊。現在不用說了,不但肩負著保護諾兒的重大使命,回去肯定又是長達幾個時辰的彙報。她怎麼這麼命苦,諾兒隻需負責開心,自己卻不但要負責錢、安全,甚至還要注意任何和這位小主人接觸過的事物。
“對了,我們去怡情樓吧,好久沒有去看瑰奴姐姐她們了。”怡情樓是京城出名的青樓,更是鑰珧布置的地下情報基地,所以諾兒央求了幾次,鑰珧終於還是點頭答應了,可惜隻能在白天光顧,不過好歹也算是見識過了神秘基地的人了。“姐姐們,諾兒蕊珠來看你們了。”諾兒走到後院大聲嚷嚷。蕊珠吃力地跟在身後,那些小吃把她折磨得夠嗆,她真正羨慕起諾兒了,明明開始身上的小吃是一般多的,可是現在有人卻早已化累贅為體力了。
“我的小祖宗,別叫了。”一個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把諾兒的嘴給堵上了。諾兒嗯嗯幾句還是未能掙脫,隻好乖乖安靜下來。
“秋姨,我都這麼長時間沒來了,不但不想我還想害我!”諾兒嘟起小嘴,一副無辜的委屈模樣。
“秋姨哪能不想你啊,隻是這種地方,諾兒能不來就不要來。”女子把諾兒拉到屋內,送上香茗糕點,把諾兒前前後後仔細檢查了一遍才略微會心。
“可是我想你們啊,蕊珠還帶了很多好吃的來呢!”說著就招呼蕊珠一起落座,蕊珠也不客氣,端起茶壺就給自己添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秋姨有些責怪看向蕊珠,蕊珠也不回避,隻是小聲咕噥著什麼。“小主子是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怎麼辦,何況主子也慣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