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二個人踏進這裏的時候,青魚正在咀嚼一本晦澀難懂的醫書,是了,崖嶺穀是醫穀,也是所有人敬仰而趨之若鶩的地方,前來這裏醫治的人非富即貴,身份顯赫,並且都知道,就算到了崖嶺穀,能得到醫治的機會也是很小。
大門旁邊不遠處的一扇小窗戶被打開,一陣寒風襲來,她打了一個冷顫,也讓她回過神來,轉過頭,就看見一張清秀的臉,正笑眯眯的看著她,她有些不悅。
“小師妹,師父讓我問問你,何為風停雨疏夜曉然。”
她皺皺眉,又將視線投到手上的書本上,“鬼知道他又在發什麼神經!”
少年哈哈一笑,“看來師父當真是摸透了小師妹的脾氣了,喏,這是師父給的。”他把一摞書舉在手上向她示意,青魚也不理睬,少年無奈笑道,“好了,小師妹,這是師娘專門讓我拿來給你的。”
青魚這才起身,慢吞吞的挪過去,把書接到手上,冷著臉,“臭老頭子到底何時放我出去?”
少年抬起手指了指滿屋的書架,笑得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師父說了,這滿屋的書何時看完,就可以出來了,不過,可不能囫圇吞棗,可是要考的。”
她的臉一下子就變了,在地上看了幾眼,順勢拿起一本書就砸了出去,少年一個低頭,躲過了一場橫禍,蹲在窗戶下笑得開懷。
“我要燒了這堆破書!”
少年離開了這裏,留著青魚一個人對著這滿屋子的書大眼瞪小眼,小歪在角落裏打了一個嗬欠,翻個身繼續睡,大爺都習慣你的暴力了,嗚,好可憐。
少年抿著笑意一路走到醫穀所在,正如老頭所說,崖嶺穀確實是名副其實,險峻的峭崖之上,就是醫穀了,群山環抱,周圍全是擠擠攘攘的藥草,有幾塊巨大的石頭毅然停放,少年卻不停下,向著石頭裏走去,赫然一看,竟是鬼斧天工,偌大的石頭全部掏空,就這樣成了一間間天然居所。
少年在石屋裏四下看看,又轉進內閣,兩人正在對弈,正是崖嶺穀的穀主和穀主夫人。
“師父,師娘。”
“不行,你每次都耍賴,我不幹了!”老頭一把就將棋盤弄得亂糟糟,也不管對麵那人氣的吹鼻子瞪眼,偷偷笑了一把,然後把少年拉到身旁。
“默葉,你師妹說什麼了?”
默葉捂著嘴笑,“師父果然料事如神。”老頭得意洋洋的捋了一把胡須,斜著眼看著穀主夫人,“看看看,就說你輸了吧!”
沈榕也不理會,問道,“還說什麼了?”
果然,默葉委屈的摸摸額頭,“師妹好生彪悍,都拿書砸我,還說要燒了藏書閣那些破書。”
聞言,兩人笑了起來,沈榕點了點默葉的頭,“就你小子會裝,好了,和師兄弟們去玩吧。”默葉笑嘻嘻的,向兩人告了一個揖,就下去了。
“老頭子,前日卿遠傳信說就要回來了,這都兩天了。”沈榕有些擔憂,已經兩年了,總算是要回來了。
老頭擺弄著棋子,沒有抬頭,看得認真,“他小兔崽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聽說有了小師妹,八成是要搜羅些玩意兒回來!”說著,他的臉上有了笑意,“崖嶺穀好不容易來了個水靈的小師妹,那群小子可得樂壞!”
沈榕也是會意一笑,“不錯,我看,他們得把青魚寵壞不可,真不知道樾寧怎麼就如此放心!”頓了頓,“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找到辦法,唉,都這麼多年了…。”
老頭沒有搭話,看著一顆棋子發愣,沈榕見他沒吭聲,轉目看去,氣的一跺腳,隨手拿起一顆黑子,嘭的一聲,就放在了那顆白子左邊三步,然後風風火火的出去了,老頭定睛一看,眼睛一亮,“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青魚坐在一堆書裏,翻著剛剛拿來的書,津津有味的閱讀,這不是醫書,倒像是大陸日誌,還有些外界勢力詳解,老頭幹嘛要拿這些給她?
沒有管太多,她每天都抱著一堆書啃,一日三餐都是由默葉送來,是不是還會調侃她兩句,她已經習慣了無視這個缺心眼的騷年。
這些書,開始她看著很困難,再說這些醫術,倒是有些令她意外,這裏麵涉及的範圍極廣,從書麵的陳舊來看,恐怕是傳到老頭子這裏都好幾代了,可是她本來就是門外漢,什麼一些專業詞彙根本不懂,還有人身體上的穴位,完全不知道在哪裏,有時候是問問默葉,別說,默葉雖然看起來嬉皮笑臉,可是醫術倒是很高,問他問題也不托大,耐心給她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