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的緣大抵這樣,你總會遇到新的人,新的事物,有新的感念,新的際遇與新的理想。
從品香居出來,若靈還在念著剛才在飯店裏麵遇到的人,那人一身黑色警察製服,高大威猛的身軀將衣服撐到恰當好處。腰間別著一隻手槍,精致秀氣。最讓人難以忘懷的是他深邃卻亦正亦邪的眼神,他的眸子裏飽含了太多深不見底的情緒,你不可能僅憑著你看到的這樣,推斷出他是怎樣一個人。他的嘴唇微厚,嘴角微翹,似有一抹笑又好似什麼也沒有。他直挺的鼻梁,分明的臉部輪廓,偏白的膚色。或許溫雅,或許智謀。讓人一眼,就深深記住。這會兒若靈想著想著,不自覺笑了起來。
“傻丫頭,笑啥?莫不是看上那蕭楚文了吧。”之群在旁壞笑著說道。
“之群,胡說啥呢,那蕭楚文將近三十歲了,別看他長得像年青的樣子。再說他都有一妻一妾了,靈妹可不能對他有什麼想法。”良演故作正經地說著,卻也微微一笑。
“你們兩個壞哥哥,欺負人!不理你們了!”若靈說著,甩開他們,頭也不回地直往前走,嘟囔著小嘴。西洋裙上覆著的薄紗隨著她的步子,而飄飄蕩蕩的。
“我看是猜中了吧,靈妹,別走那麼快啊。車在那邊呢!”之群笑著說道。
“別取笑她了,她才多大,剛滿十七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呢。”
“哥,你不也才二十五歲麼,怎麼說話倒像老了好幾歲。”
“之群啊,我確實也不小了。這次父親讓我回來,說是要讓我娶親的。”良演歎了口氣說道。
“喔?這樣啊,那可要恭喜恭喜你了。”之群說道更放肆地笑著,前仰後合地。良演卻也不再說他,隻歎了歎氣,繼續往前走著。
這日天氣極好,疏雲遙遙地布散在天邊。之群聽仆人說良演讓他過去找他,他便急急地小跑了過去。來到演哥屋裏,見到他正坐在那裏喝茶。
“哥,喊我過來是有什麼事?”之群問道。
“之群,你還記得前日我們在品香居遇到的蕭楚文嗎?我告訴過你,我在英國留學時跟他認識的。”良演見之群來了,站起來迎身說道。
“記得啊,怎麼了?”之群疑惑道。
“他昨日捎口信說,今日要來拜訪。我想著讓你一起,咱們喝喝酒,聊聊。我今後要在杭縣做事,不能不用他。所以這次要好好招待才行。你有什麼好法子?”
“奧,原來是為這事啊,我還以為是你的婚事呢。這好辦啊,去不夜城吧。”之群爽朗地說道。
“恩,這樣也不錯。那我們去看看,他或許已到門外了。”之群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向外走去。
最近幾日總是陰天,讓人心情也不快活。今日是晴天,寒香想可要出去轉轉,那園子裏的梔子花應是盛開了。她想著便一路來到了花園。這花園位於於府前庭與後院的中間,大體在於府的正中央。前庭與後院皆有條條小徑通往這裏。在於府,前庭用來招待客人,後院又分個個小院,每個院子裏又住著一家人。比如於秀生住在東院,東院裏卻又曲徑婉轉出更小的院落,用來安排未出嫁或未娶妻的兒女。寒香住在南院,原應是於之群的父親於秀建的院落。那南院離花園最近,她沒走幾步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