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的族人還在逃跑,不過大家的步伐相對都慢了些,那個壯碩青年也早已經放下救來的青年,跟著部落裏的長輩和祭司走在前頭領著族人。
“爹…為什麼他不救人,如果他早點救,啊媽就不會死,很多族人也不會死的…”那個被救的少年在人群中,雙目通紅,啜泣著問牽著自己手的父親。
“可我也沒有救…”牽著手的那個男人麵色嚴肅,像是在責備自己,又像是在說理所當然,然而那手的冰涼卻將他的心暴露的一覽無餘。
少年感受到父親手的冰冷,沒再問下去,啜泣著雖部族人的逃行隊伍前行。
不久,部落逃行的部隊在一條小溪旁停下,小溪清澈無比,在月光下閃爍著希望的光輝,幾隻黑色小魚在裏麵遊動,更添不少生機。
一名矮瘦濃眉的白發老者在部隊的最前頭在岸邊用手指蘸了點溪水放進嘴裏試了試,片刻回頭朝著身後其他部落裏的長者說,“水質雜濁,還有至少三天路程。”
在部隊的最前頭還有兩名老者,一名最開始指揮大家逃跑時的青年。這三人聽到矮瘦濃眉老者說的話,無一不是眉頭緊緊皺起。
“千流,帶出的糧食有多少?”最首那名精神矍鑠的白袍老者負手看著小溪逆流方向的盡頭,好像看到了可以生存的山穀還在很遠很遠,沙啞的問旁邊壯碩青年。
“族人自己帶著的沒有計算,其他的共計三頭肌牛身上切下的肉,六頭雞尾獸身上切下的肉,還有便是一些小獸肉了。”青年恭敬的回話。
“那逃出的族人有多少?”
青年臉上有過一絲錯愕,隨後恭敬如常,緩聲說道,“部族原共三百五十三人,逃出聚集在這的共一百九十八人。”
老者臉上古井無波,抬手隻說了兩個字,“多了…”
青年點了點頭,朝另外兩名老者中的一位手持鬼頭木杖,著黑衣戴帽袍子的老者拱手,說,“大祭司,麻煩了…”
隱在黑袍下的老者沒有說話,隻是用手中鬼頭杖往地上遁了兩聲,青年見此連連後退了幾步,另外一名微胖的老者和最開始的白袍老者也閃到了一旁。
但見黑袍老者身周黑氣大盛,木杖鬼頭的雙眼如活過來一般,發出森森鬼火鱗光。隻聽得黑袍中傳來苦澀不明的咒語聲,不久這聲音消失在黑袍中,卻在眾族人的心裏莫名的響起…
“糧食不足,部族裏十一歲到十六歲未蠻啟的孩子,不論男女,都到最前麵來。”
部族裏除了那些孩子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外,其他人都很清楚這是要幹什麼。很多父母在聽到這話都心有不忍,錯愕了片刻卻還是讓自己的孩子自行走到逃行隊伍的最前邊。
一時間,部族逃行隊伍中,走出稀稀疏疏不下三十個少男少女,全都是茫然的在族人指點下朝隊伍最前麵走去。
被青年救下的少年也在其中,他是三十多個孩童中最為特殊的一個,因為在他身旁,他的父親牽著他的手,帶著他向隊伍最前邊走去。
不久,三十多個少男少女混亂的站在隊伍最前麵那三名老者和青年身前的幾尺之地,由於見到的是部族中的長輩,所以沒有人敢說話。
“咦…?我要的是十三歲到十六歲的孩童來,怎麼你也來?”黑袍老者鬼頭杖一指三十多人中的中年男子,第一次開口說話,聲音如鬼,沙啞無比。
“大祭司,我想要再為我的孩子看看能不能蠻啟…”中年男子牽著方才少年,走出人群,在黑袍老者身前跪了下來。
“蠻敬天地,天地若不與他啟示,再測試又有何用?”大祭司的聲音裏帶著點怒氣,“這個孩子,我一眼就能看出,不可能蠻啟!”
中年男子拉著少年跪下,自己則是跪地不語,也不起來。
大祭司頓了頓,如夢初醒,黑袍中露出一雙森寒的眼,望著跪下的少年,“哦…我記起了這個孩子,上次是你的母親帶你來蠻啟,你母親倒是好受上天眷顧,蠻體驚人,而你卻是…”
隨後他又一望旁邊的中年男子,見他臉色蒼白,緊咬牙唇,頓時明白了什麼,便繼續說道,“哎,那些個不敬天地的荒獸…也罷,也罷,你起來,我幫他再蠻啟一次…!”
中年男子喜笑顏開,拉起少年,連連點頭謝過,然後將少年推到大祭司身前,自己又急急退到一旁。
大祭司似有似無的發出一聲輕歎,鬼頭杖動,陰森寒光大作,滿滿包裹少年,緊接著黑袍中老者的另一隻手猛然伸出,探在了少年的頭頂。
約莫過了一刻鍾,自黑袍裏傳來了一個無情的聲音。
“石天,先祖無力相助,天地無從相交。蠻啟不開荒身。未蠻啟,無荒身,不得修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