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是風暴的中心,如果雙方要打起來,徐府勢必首當其衝。唐遙有了三百永拙為首的僧兵也不放心,在徐府裏二百多的男丁仆從編成一個衛隊。又讓徐若雪從庫房支出大批銀子,臨場抱佛腳,多多益善地招募兵力。
唐遙站在徐府的堂前,看著身旁的這些人。男的武有小莊、孫十八、楊百破和永拙和尚;文有秀才歐陽睿年。
小莊很有作斥候的天分,而且他的那隻寵物烏鴉很在靈性,盤旋在高空似乎能打探敵情。至於他那愛削人左腳的毛病,唐遙已數次提點他要砍就一刀了斷,犯不得削成一條枯骨。不然再快也是浪費時間。
孫十八和他十數個曾經習武的師兄弟戰力都不錯。那鐵槍楊百破更不在話下。
女有徐若雪和孫小柳。徐若雪溫柔似水,有著大家風範,如能得妻如此,也不虛此生。至於那個魔鬼身材天使麵孔的孫小柳,看她老是偷偷像個色女一樣盯著自己,不過偶爾曖mei一下倒是不錯的對象。
唐遙把徐府裏的二百家仆,以及在重金之下招募而來三百青壯都交給了楊百破。楊百破那刀削一般堅毅的麵容,很有一種鐵血氣息。或許他本身就可能是那種曆經沙場的兵士。他平日以酒當歌,喝得爛醉,但一指揮起人馬卻是精神煥發,井然有序。那二百家仆和三百青壯本是亂糟糟的一團,給楊百破一折騰個大半日,倒有模有樣地列著隊。
“人才啊。”唐遙看在眼時歎道。唐遙見方大嫂站在台階上,馬上去扶著她,溫聲道:“嫂子,你當心囉,千萬別摔著。”
唐遙語氣裏關懷簡直讓徐若雪妒嫉,也有可能讓楊百破誤會。但是唐遙能不對方大嫂關心倍至麼?別看她隻是俏寡婦一個,她可是含辛茹苦地培養了歐陽睿年這樣秀才級的高端人才,隨便找個相好,也是像楊百破這樣的悍將。隻要抓住了方大嫂,那這一文一武能飛得出自己的手掌心麼?
大家都忙著,反倒是唐遙閑著了。這時,卻突然想了那刀疤。
唐遙走到廣場上的鐵籠前,隻見那刀疤氣息不暢,臉色發灰。已經兩天了,他流了兩天血,也餓了兩天。能看得出人樣來也算不易了。因為徐鎮的兩軍對峙,空中彌漫著一片開戰的烏雲。那些觀看的鄉民早就跑回家了。那一直在一旁伺候著的救命的郎中,要命的劊子手都跑了個沒影。隻留下刀疤一人。
刀疤睜著眼,看著唐遙走過來,讓唐遙驚詫的是,他的眼裏不再有那種狠毒、期待和篤定之類的情緒,隻有平靜。在這種痛苦下還能保持平靜的,不論品性,光論韌性,此人也算是豪傑的級別了。
刀疤很平靜地看著唐遙走來。
唐遙也平靜地與他對望著,道:“想要個痛快麼?我可以幫你。”
這是唐遙第二次說這句話。刀疤還是很平靜地看著自己。
唐遙幾乎懷疑這份平靜是不是麻木所致時,刀疤卻是沙啞著聲音道:“有吃的麼?”
唐遙歎了一口氣,道:“你連千刀萬剮都不怕,還在乎餓麼?還有,就算我找來吃的,你還吃得下麼?”
“你找來說知道了。”刀疤努力地張著失血的嘴唇。
唐遙看了刀疤一會兒,突然起身回到徐府找來了一些酒菜,端到了刀疤的鐵籠裏。然後解開了他雙手的枷鎖,指著酒菜道:“請。”
淩遲犯像狗一樣撲在飯菜之上。
唐遙不忍再看,轉身而去。或許任何一個人他都都有飽著受死的權利。
回到徐府裏,麵對當前的局麵,唐遙大聲道:“談判。隻有談判才能解決問題。”
如今徐向東與徐大胡還是像原來一樣形成均勢,隻不過把地點各移近了七八裏路而來。倆人各據半城,相應的外地人和徐氏各自抱成團,如果開戰,那可是兩敗俱傷的結果。而這種結果誰也不願意見到。
如果把徐鎮的戰力削弱在內亂上,那徐鎮就完全不設防了。這塊川北亂地中少有的色香四溢的大肥肉,有多少隻狼在鎮外等著啃!而且這個徐大胡和徐向東都把人馬拉到內城,那峽穀的寨堡和渡口的水寨兩個據點的兵力就十分薄弱。
如果這時有土暴子來攻打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
但事情往往向最壞的方向發展。
次日淩晨,數不盡的土暴子蜂擁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