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東無疑是在徐氏弟子中的佼佼者。他長得風liu倜儻,臉色雖然有點過度酒色的蒼白,但無妨於他的優雅。徐鎮渡口的修建,水路的開通,以及水寨的監造幾乎他一手操辦。也就是說徐鎮的安寧一半功勞屬於他。
他從無到有地組建了徐氏的船隊。徐氏船隊不僅有糧船、貨船,還有護衛的戰船。在川北水路上可謂一支獨秀。是他的船隊把徐鎮和世界連起來。他給了徐鎮一個世界,但徐鎮給了他什麼?他有能力把徐鎮往更好的方向駛去,他有自信讓徐鎮的明天更美好。他也有能力擔任徐鎮的新族長。可為什麼那個不通世事的堂妹徐若雪非得要跟他爭?
他得讓那個小堂妹知道,族長不是個玩具,她想當就當。他得表明一種決心,一種姿態,甚至一種威脅,讓她那可愛的堂妹打消念頭。
所以,他來了。帶著他多年訓練的一千精兵。這一千精兵清一色是徐氏弟子,他們的根在徐鎮,他們的未來不該捏在徐若雪背後的那個外人唐遙手中。
徐向東的人馬控製了東城門,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徐鎮。就在人家惶惶不安的時候,西城門傳來一陣混亂,那徐大胡領著塞堡軍控製了西城,與徐向東針鋒相對著。
徐鎮形成這種對峙的局麵並不是徐向東和徐大胡心血來潮。這種對峙其實有其根源所在。
由於川北大量難民的湧入,造成了徐鎮的繁榮,也稀薄了徐氏的宗族力量。這徐鎮已不僅僅是徐氏的徐鎮了。
東城是徐氏的發源地。所以東城裏住著的大都是徐氏本地人。徐向東的水寨軍以及船隊都控製在徐氏的手中。而西城則是從各逃難的流民經過峽穀來到徐鎮後聚集而成。雖然徐大胡是族長的養子,但他卻不是徐氏人,而是自小流浪到徐鎮的孤兒。除了徐若雪一家人外,沒有徐家人把徐大胡當年自己人。
徐大胡長相矮胖,自少深受徐氏弟子的欺負,除了自己養父一家人外,他對每個徐氏人都沒有好感。這就使得他的寨堡裏的人馬都是從西地的外地人當中招募。
說到底是徐大胡與徐向東的對峙,並不是他想當什麼族長,他隻是外地人在徐鎮的代言人而已。對徐大胡來說,讓徐若雪當上族長可以說是最好的結局。徐若雪就依照她父親的策略下平衡外地人與本地人的勢力,各據一寨,相安無事。但如果讓徐向東成了徐鎮的族長,那麼這個平衡就要打破。外地人在徐氏的打壓下,就難以在徐鎮立足。
所以,當徐大胡聽到徐向東屯兵東城時,他馬上招集人馬屯在西城。
在徐鎮,在川北這塊少有的樂土上,外地人與本地人為了爭奪生存空間,不惜兵刃相見。
唐遙回到徐府之後,馬上讓永拙和尚召集起三百僧兵護衛徐府。為了增強護衛力量,唐遙也把孫家班請過來。那以孫十八為主的十幾個班生,武藝極是高強。那個孫小柳除了有一手飛手絕技,箭術也極為不錯。想起他白吃了方氏那麼多豆腐花,唐遙又請人把歐陽睿年和他的嫂子接到徐府,省得到時被兵禍波及。
就在眾人忙著整備兵馬的時候,徐府外走來一個潦倒的大漢,他扛著一把鐵槍,步形穩重。那方寡婦見了如同蝴蝶一般飛撲到那鐵槍男的懷裏,激動得嗚嗚哭道:“我以為你一聲不響就走了,扔下我就不顧。”
“我還欠你一個月的酒錢呢?”鐵槍男溫柔地說道。
好一場感人的傾城之戀啊,雖然雙方年紀大了點。唐遙心裏暗道了一句,回頭看了看徐若雪,隻見她美眸裏含著熱淚,竟然被他們倆人感動的癡了。唐遙又覺得有一道目光在偷偷地注視自己,轉過頭去,卻見那孫小柳的視線如同驚鹿一般彈了開去。
唐遙走上前去,對關鐵槍男道:“謝謝你在危難之際沒有丟下方嫂子。”
那鐵槍男聽罷,看了唐遙半晌,道:“你還是你麼?如果是以前的你,是絕不會說謝謝的。”
唐遙汗了一下,又碰到熟人了,可惜他認得我,我卻不認得他。那鐵槍男又道:“我不管你有沒有真的失憶,我隻想告訴你,我不想再與你比了。我在槍術上輸了,但我贏得了更重要的東西。”說罷,他扔下鐵槍,又凝視著那方氏。
唐遙拿提地上的鐵槍塞到他的手裏,道:“既然是更重要的東西,自然得用更好的槍術去捍衛。”
他既然能跟以前的武癡馬二少一較長短,這槍術自然是非同小可。而如今身為馬二少的唐遙卻是一隻菜鳥,這麼好的打手哪裏去找?問了他的姓名,原來他叫楊百破。他的來曆身份卻是一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