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們新疆好地方(1)(3 / 3)

關於籌餉,由於海上用兵,官府和民間的資金儲備都已耗盡,然而靠著洋稅和商業稅收,每年有巨額的進款,得以支撐下去。雖有損失,也獲得了利益。這次日本違約挑釁,沿海各省奉旨嚴防,不能不從長計議,又由於輪船都調到福建海麵集結,各省的海口頓時失去了依靠。從前所設的炮台,有的地勢不利,有的樣式不對。還有人說,既然已經議和,重新設置炮台,會不會引起釁端呢?

要抓海防,應該萬分謹慎,多方考慮,三思而行。大家紛紛提出購買戰船、增置武器、增兵募勇,幸好目前還沒有戰事,我們還有時間計算經費是否足夠開支,局勢能否持久。

福建、廣東、江蘇、浙江、直隸與山東,以及孤懸海上的各島,凡可停泊輪船的地方,當然都應該逐步加以察勘,預先設防。不過,統籌七省的防禦,就好像一個人的身體,有氣隧、血海、筋脈、包絡、皮肉之分,也就有要害與非要害的區別。要害處應該嚴防,不大要緊的地方可以防而不嚴。天津有如腦袋和脖子;大江和三江入海之口猶如腰膂;關鍵的島嶼,如台灣和定海,則猶如左右手,可以保護頭項和腰脊,都必須加以嚴防,一天也不能放鬆警惕。其餘地方則可以視為髖髀,不能說無足愛惜,但也不必傾注全力去防守。

製造輪船,本來是因為沿海防不勝防,有了這種戰船,一日千裏,有警即赴,不會貽誤戰機,能夠以戰為防。但是五年隻造了十五艘船,不足以供海防全局之用。現在決定不撤福建船政局,就可以把購船的費用用來造船。

各式炮台,以西洋人的鐵製炮台最為堅固。其次就是磚砌的炮台,層層留有炮眼,頂上用鐵。磚厚兩尺,蓋成圓銳形。台身周圍用布袋裝沙,厚達五尺,加以保護。外麵挖掘寬三丈、深兩丈的濠溝就行了。磚炮台比鐵炮台費用少,功用相當。台上所安大炮,要對準船的來路,根據炮的射程來設計,要做到彈無虛發。炮床下麵要安裝活輪,隨時瞄準,也能省去移動的力氣。水麵開闊就安裝大炮,水麵狹窄就安裝小炮。

各個口岸的防禦設施,最好的莫過於普魯士的水雷。前年上海船政局有人告訴我,普魯士人顛(口旁顛)連(口旁連)己(口旁己)請求從福建船政局派出幾十名學生,隨他回國學造水雷。如果令他邀請師傅來福建,挑選學生就學,學成之後,就能鞏固海防,節省費用。

西洋人說,鐵甲戰艦足以製服輪船,而巨炮又可以擊破鐵甲。他們這番話的用意,大概是因為福建船政局造出了輪船,他們不服氣,向我們炫耀一番,表明他們有更好的東西。鐵甲船究竟有多麼厲害,我們就等著瞧吧。鐵甲戰艦購到後,加以察驗,隻要是必需的,多花一點錢也不可惜,如果沒有必要,則緩一步再議。

現在用兵缺乏軍餉,主要指望沿海各省提供,甘肅更是要依靠沿海省份。如果沿海各省由於本身要籌辦防務,急於自顧,紛紛提出停止支援西北,那麼西北有必須要打的仗,東南卻沒有可以指望的軍餉,大局怎麼能支撐下去呢?

諺語說:“扶起東邊,倒卻西邊。”海防的籌劃,應該從長久著眼。一開始就把全部家底鋪上去,不留餘地,如果今後商業稅衰減了,常規費用到哪裏去找?萬一島國侵略我們,天天都要調發部隊和軍餉,需用孔急,還有什麼辦法來應付呢?凡此種種,都要統籌合計,早訂計劃啊。

左宗棠知道,朝廷財政遇到大難題了。西北有戰事,沿海防務也須加強。但是,國防資源十分有限啊。如何合理地分配國防資源,保證塞防與海防兩不誤,成了一個尖銳的矛盾。左宗棠清醒地看到了這一點,他努力不與海防建設爭奪資源,西北軍餉的籌集遇到了巨大的挑戰。

這個問題在11月5日正式提上了朝廷的議事日程。這一天,清廷決定加強海防。許多朝廷重臣卷入了海防與塞防孰輕孰重的爭論,左宗棠置身於爭論之外,而是企圖另辟蹊徑,為自己的部隊需求餉源。

東南各省不給西征軍提供軍餉了,西征軍能不能向洋人借款呢?11月12日,他向朝廷提出商借洋款三百萬兩的申請。

左宗棠能夠體諒海防的困難,別人卻未必能夠為他在西北用兵著想。12月10日,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李鴻章上奏,要求國防政策一邊倒,將重點全部放在東南海防,並提出裁撤已經出塞和尚未出塞的所有部隊,將西征軍的軍餉用於海防。

李鴻章顯然有失於偏頗,於是有人跟他唱對台戲。12月19日,湖南巡撫王文韶上了一個針鋒相對的折子。他說,隻要俄國人不能在西北得逞,列強就不會在東南沿海挑起戰端。他也要求國防政策一邊倒,不過方向相反,是全力注重西北。

糧台官司

左宗棠正為糧運殫精竭慮,忽然接到報告:後方發生了變故。

河州回民閔殿臣與馬占鼇有仇,突然號召部眾占據大東鄉,宣布反清。造反者攻打寧河軍營。沈玉遂輕敵深入,進兵失利。閔殿臣擁有十幾萬追隨者,乘勝進攻州城,沈玉遂和張仲春等部奮力抵禦。

左宗棠趕緊分撥留防部隊分守關隘,令劉錦棠火速從西寧出兵大河家口,趕赴前線。老湘軍勁旅一到,閔殿臣招架不住,企圖突圍,被駐防軍阻擋。交戰十天,閔殿臣失敗投降,被處以死刑。

緊接著,同治時期落下了帷幕。1875年1月12日,同治皇帝駕崩。由於慈禧的存在,朝廷的既定政策沒有為此撼動,各項決策都保持著連續性。

左宗棠不同意將西征糧台移到肅州,袁保恒隻得提出申請,將西征糧台轉移到巴裏坤。左宗棠的意見占了上風。巴裏坤處於南路和北路之間,在這裏設立糧台總局,距離前線部隊近了很多。

袁保恒提議先買古城和濟木薩的糧食,但他還留了一手,建議不足的部分仍然從南路調運。他還請求從舊部皖軍中抽調部隊護送糧運。

但是,袁保恒的意見還得通過左宗棠這一關。朝廷將袁保恒的請求發到肅州,征求左宗棠的意見。左宗棠這時已經有了新的想法。他派出的幾路調查組已經有了反饋:從歸化和包頭出發,取道射台與大巴,直達巴裏坤,有一條商旅通行的道路,可以購買和雇用運載糧食的駱駝。北邊有糧,又有運載工具,為什麼不到包頭辦糧呢?

左宗棠把知州陳瑞芝招來,麵授機宜,令他前往包頭試辦。

3月10日,左宗棠給朝廷寫奏章,又把景廉和袁保恒不切實際的想法狠批了一通。

糧台必須緊隨大部隊之後。巴裏坤距離各軍駐紮的古城和濟木薩等地,路程為七百多裏。袁保恒說,糧台應該移設巴裏坤,這就做對了。不過,巴裏坤產糧不多,去年金順在那裏采辦軍糧,隻買到七千多石。所以我早就說過,北路應該兼收烏裏雅蘇台和科布多一帶的新舊糧食。

袁保恒提出將糧台遷移到巴裏坤,先買古城和濟木薩的糧食,其次還要從南路調運。小袁又是在說瞎話。古城的糧食,早就被景廉訂購了,巴裏坤的糧食,金順已經訂購,額爾慶額購買糧食,已經從我這裏領過錢了,還用得著小袁來操心麼?現在小袁要從古城和濟木薩買糧運回巴裏坤,再發給景廉和金順,哪有這樣辦事情的?何況古城與濟木薩的糧食已經賣掉了,小袁還能買到什麼?

南路的涼州、甘州、肅州和安西,我剛剛訂購了十九萬石糧食,數量倒是不少,隻是因為現銀不夠,還有五萬多石買不回來。這些糧食,要供張曜和宋慶兩軍食用,金順留在安西和肅州的部隊,以及涼州、甘州和肅州的所有城防軍、護運隊,也都靠這些糧食養活。如果還要增加收購量,青黃不接的季節,農民已經無糧可賣了,確實很難辦到。

既然糧台移到了巴裏坤,就應該在北邊廣開門路,采運糧食,這是明擺著的道理。我通過廣泛的調查,發現從歸化、包頭到射台和大巴一帶,路程共有十幾站,從大巴到巴裏坤,路程為十六站。這一路上,產糧的地方太多了!有些地方雖然沒有轉運站,甚至沒有地名,但過去的商旅前往巴裏坤、古城和烏魯木齊,總是走這條路,湖茶私販,也是通過此路銷到古城,曆任總督奏明有案,小袁怎麼就不知道呢?

近日我的炮兵司令鄧增跟隨金順到了巴裏坤,向我報告:巴裏坤商業繁榮,商人絡繹不絕,棉價、布價和糧價與內地相近。商人們都是來自烏裏雅蘇台和科布多一帶,所走的道路,就是上麵我說的那條捷徑。物價低,就說明路程近,運費不高。景廉曾寫信給金順,說從包頭運來的糧食確實不少,可見他是說了實話。我已令歸綏道崇繕再一次落實情況,一麵派人攜帶二萬兩銀子前往試點,采運一批糧食,再決定是否大規模推行。

袁保恒卻不搞調研。他把糧台移到巴裏坤,眼睛卻盯著我這裏,還是指望從肅州把糧食運過去。現在他趕製大車,已經購買拉車的騾子三千頭,看來是擋也擋不住了。可是天山的山嶺上都是石頭,從來沒有過車的轍跡,若是一輛車行走,加上人力推拉,可能還能走過險關,可是運糧隊的糧車載重,一輛接一兩,要過天山,千難萬險,必定是過不去的。袁保恒要把車子和糧食從肅州運到巴裏坤,即便不辭險阻,不惜勞費,還是可以肯定,一粒糧食也運不到目的地。

這可不是危言聳聽啊。算一筆賬就清楚了。

從肅州經安西越過哈密,共有二十四站,路程雖然隻有二千二百多裏,但各站之間的間隔很長,還要經過許多戈壁。騾子和駱駝必須吃水草,人要有柴薪,前麵的轉運站還沒到,人畜就疲乏了,必須停下養息。就算日夜兼程,也要三十多天才能趕到巴裏坤。每頭騾子每天要吃八斤料,每輛車子一名車夫,口糧每天需要兩斤。蘭州以西不產料豆,喂養都用青稞、大麥和粟殼,牲畜的食品,就是人的食品。車行三十多天,每車運載的糧食最多不過六百斤,喂養兩頭騾子,就消耗掉五百幾十斤,車夫又消耗六七十斤,車上的糧食就吃光了,哪裏還有餘糧運到巴裏坤?就算到了巴裏坤,又拿什麼東西喂養騾子,給車夫發放口糧?這不是白白浪費糧食嗎?

西北的轉運,一般適合用駱駝,因為駱駝吃得少,運得重,還能走過險地。駱駝在口內行走,吃的糧食不過三斤,白天放牧,晚上行走,可以節省草束。一個人可以管牽五頭駱駝,人的口糧也節省了。在口外行走,駱駝吃草不吃料,勞乏時隻要喂料一升,加鹽少許,又能恢複體力。所以關內外的部隊,都用駱駝而不用車。

袁保恒這個人真是不聽勸告啊。我早就告訴他,關外運糧,隻能用駱駝,不能用車,關內則要多用馱騾,少用車騾。天山沒有車路,關內的糧食難過天山。我還告訴他,買駱駝不如雇用駱駝,用官車不如用民車,已辦之車,隻可酌改州縣台車,以省喂養,但他至今還冥頑不靈,真是拿他沒有辦法!

現在車輛已經製成,采買的騍騾已經趕來,這時候,小袁才開始考慮拿什麼去喂養,還打算跑到肅州來辦理車運,又胡說什麼過去西路用兵,糧台都是設在肅州。他的依據是什麼呢?就是嶽鍾琪曾經用過兵車和糧車,黃廷桂曾分派車馱北過天山。小袁真是隻懂皮毛,不知內奧啊。嶽鍾琪的確用了兵車,但他是否成功了呢?他後來是否吸取教訓不用了呢?他的兵車過天山,也許是令士卒又推又拉,比較輕便,這些都無從詳考。

糧車的情況卻很清楚。嶽鍾琪在後麵的運糧隊抵達玉門布囊吉時,便下令停止前進。他知道車馱運糧太難太貴,便從巴裏坤派出三千人協助轉運。這件事,當時留下了記錄。由此可知,天山沒有車行的道路。袁保恒是一拍腦袋想當然啊。他想辦成不可能辦到的事情,於是拿過去的事情牽強附會,我真是看不懂他的心思。

從前西路用兵,皇上都派大員來到肅州和哈密辦理糧台,將糧食轉運給前敵部隊,他們的任務,都是籌集資金,調集車馱和駱駝。至於糧料和草束,必須根據前敵部隊的行蹤,尋找捷徑,計算費用,慎重地籌辦,才能辦好。道光六年,官軍征討張格爾,從北路向南路的阿克蘇推進,宣宗特意頒下十條手諭,指出肅州嘉峪關距離阿克蘇有五千多裏,在哈密設立總糧台是鞭長莫及,要求把烏魯木齊囤積的糧食運往阿克蘇,並在伊犁采買糧食,這樣就可以節省從內地轉運的費用。宣宗還指出,內地的軍械與火藥,不能從南路的吐魯番運到庫車,因為路途上有許多戈壁,應當改從北路越過冰嶺轉運阿克蘇。十分明顯,部隊在北路作戰,不應該從南路辦理轉運。

所以,袁保恒在遷移糧台之前,必須將烏裏雅蘇台、科布多及各地的運糧道路摸清楚,精心選擇,用買來的駱駝運輸北路的糧食,依次運到巴裏坤,等到巴裏坤的儲備充足時,袁保恒就可以直接去巴裏坤設立糧台,一麵仍然轉運北路的糧食,一麵派駱駝南下,裝運南路肅州的糧食。那時候,距離秋收已經不遠,采購糧食比較容易。肅州的車子是不能用於運糧去巴裏坤了,已經集結的車騾,喂養在這裏,派不上用場,實在可惜,可以分撥到蘭州拉車,或者撥給涼州、甘州、安西和肅州各地拉車。

袁保恒提出要派兵護送運糧隊,其實沒有必要。糧台應有衛兵和夫役,但為數不必過多。糧台設立以後,前敵部隊可到糧台領餉,不必由糧台運送。哈密現有張曜全軍駐紮,安西、肅州、甘州、涼州、蘭州、平涼以至陝西,處處有部隊駐防,本來就是為了保衛運輸,袁保可以隨時申請保護,一定不會誤事。何必再另調兵馬,浪費軍餉呢?

這份奏折,我會抄給袁保恒閱覽,如果他有不同意見,不妨跟我來爭辯,得出合理的結果。

左宗棠已經把事情講得十分透徹,但是景廉那幫人是榆木腦袋,就是想不通。左宗棠的奏折遞上去不久,景廉就上奏說,北路烏裏雅蘇台和科布多等城十分寒冷,沒有糧食可以采買。巴裏坤和古城是新收複的地區,條件很差,必須靠關內接濟,才能避免出師久無戰功。左宗棠說軍糧隻能運到哈密,那麼金順所部還有十幾營駐紮肅州與安西,加上張曜和宋慶兩軍,勢必無法前進。防守後路,怎麼用得上這麼多兵力?所以,請朝廷仍然令左宗棠將後路糧運台站,按照既定方針籌劃,不要推諉。

科布多、烏裏雅蘇台大臣額勒和布等人,也讚成景廉的說法。

負責西征的大臣們對於軍糧的籌運意見分歧,吵得慈禧的頭都大了。朝廷的大臣們也拿不出統一的意見。於是上諭隻好放空炮,仍然責成左宗棠切實籌辦,力任其難。

擰不過左大人的大腿

負責西征的大臣們正在為軍糧籌運爭吵,李鴻章幹脆來個釜底抽薪。他在奏複海防條議時,把話說得十分露骨:西征這麼困難,取消西征行不行?新疆那個地方,咱們中國不要了!

且看李中堂是怎麼說的。

新疆各域,自從乾隆年間才歸入中國的版圖,沒有戰事的時候,每年都需要二百多萬兩銀子做軍費。我們白白收了幾千裏廣闊的領土,而增加了千百年的費用,本來就不值了。何況新疆北接俄羅斯,西界土耳其、天方、波斯各國,南近英屬印度。如今形勢不同了,就算勉圖收複了,將來也絕對守不住。我從外國的新聞紙上看到,喀什噶爾的回民首領剛剛接受土耳其的封號,還與俄、英兩國立約通商,已經與各大國勾結一氣,不單單是伊犁被俄國占據而已。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俄國一定會先蠶食,英國必然分享利益,都不願中國得誌於西方,而中國目前的力量,實在不能兼顧西域。部隊疲憊了,財力匱乏了,還可能發生別的變故。

曾國藩生前有過暫棄關外、專清關內的提議,的確是老成謀國的見解啊。現在朝廷雖然派出將領出師,但兵力和餉力都無法支撐。是不是密令西路各部的統領,隻要嚴守現有的邊界,不必急圖進取?一麵招撫伊犁、烏魯木齊、喀什噶爾等地的回民首領,允許他們自立部落,就跟雲南、廣西、四川的苗族與瑤族的土司,以及越南和朝鮮一樣,隻要承認屬我們管就行了。

這樣一來,盡管俄國和英國都想兼並中國,也不至於屢煩兵力,自為經久之道。何況新疆不收複,不會傷害肢體的元氣;但是海疆不防,便是心腹大患啊。隻要掂量一下,就能知道輕重了。此議果定,已經出塞及尚未出塞各軍,可撤則撤,可停則停,節省出來的軍餉,立刻撥給海防。

李鴻章提出不要新疆,把慈禧都嚇了一跳。這還得了?祖宗打下的基業,說不要就不要了?

3月10日,清廷給左宗棠下了一道密諭,讓他統籌全局。海防怎麼辦?塞防怎麼辦?關外的兵事和糧運究竟應該怎麼辦?左卿啊,這許多令人頭痛的問題,究竟應該如何辦理,你一定要想出好法子,快快奏上來。

慈禧告訴左宗棠:有人提出要放棄西域。慈禧沒有點出李鴻章的名字,隻說“有人奏”。慈禧也陳述了反對派的觀點。“又有人奏”,海疆的戰患,不會無緣無故而起,西北軍務勝了,海疆就不會受到侵擾,西北軍務敗了,海疆就會堪憂。所以,朝廷應該全力注重西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