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還沒過完,金順和額爾慶額就相繼出關了。必須給他們運出足夠的糧食啊。甘肅的部隊,很多沒有戰鬥力,先撤掉兩萬多人吧,這樣可以省出一些軍餉。
東南沿海形勢又吃緊了。日本剛有點實力,就開始侵略台灣了。幸虧我們在造輪船啊。沿海防不勝防,有了輪船,一日千裏,警報一來,就可出發,不會錯失戰機,能夠以戰為防。
當然也不能專靠輪船。沿海要修造炮台,布放水雷。各式炮台,西洋人鐵製的為好。火炮要對準戰船的來路,算準射程,可以彈無虛發。水雷就數普魯士的產品威力最大,可以仿造。
我國海岸線長啊,必須有人統籌布防。福建、廣東、浙江、江蘇、河北與山東各省,還有那些孤懸海上的島嶼,凡是可以停靠船舶的地方,都要逐一勘察,預先設防。
海防大臣是否知道哪些地方最要緊?天津就像人頭,大江和三江入海之口,就像人腰,各海島的要隘,比如台灣和定海,就像左右手,可以保護頭部和腰脊。這些地方,都須嚴密設防啊,一天也不能鬆懈。其餘地方,就像臀部,當然也要愛惜,但不必部署重兵。
福建一省,東部臨海,台灣有戰情,各地海口都要設防啊。台灣郡的地形,如同一把梳子,延袤一千多裏,處處都要嚴格布置。福建本省兵力不夠分布,就要從外省調撥。而濱海各省都要戒備,特別是在洋人通商各處,切不可把兵力調走。
可是,各省為了支援台灣作戰,突然停掉了協助西征的軍餉。我想把湖南的東征局改為西征局,也沒搞成,因為湖南要增援貴州的戰事。沒法子,還是讓上海轉運局向洋商先借三百萬兩吧。
國防資源怎樣才能合理分布呢?新疆要收複,海防也要鞏固。天平兩端,要保持均衡啊。李少荃一味強調海防的重要性,難道老夫不知道海防重要嗎?可是,不能扶得東邊,倒了西邊。國家資金有限,隻能投放在該用的地方。海防和塞防,都要合理投入,不能厚此薄彼。
李少荃注重擴充淮軍實力,主張購買戰艦,組織艦隊,高喊要到外海與列強作戰。這是輕敵浪戰啊。我們用本國製造的戰艦作為巡防力量,增設炮台和碉堡,加強防禦工事,海防不就穩固了嗎?
以目前我國的綜合國力而言,還不足以到海上與西方列強決一雌雄啊。堅持去做力所不及的事情,隻會徒耗軍費,導致收複新疆的部隊缺乏軍餉。沈幼丹(葆楨)說得好:不貪戰功,不損國體。這兩句話,說到了點子上。既不能放棄領土和主權,又不要好大喜功,輕易出擊。
我國海防力量增強以後,西方列強已經有所收斂。隻要我國依靠國防力量,在外交上不卑不亢,就能達到保衛領土的目的。西方列強由於彼此爭鬥,有的受到本國內戰的拖累,其實有時是外強中幹,對我國虛聲恫嚇。李少荃怎麼就看不到這一點呢?
少荃向朝廷索要巨額資金,究竟是要幹什麼?他打著加強海防的旗號,擁兵自重,到處伸手要錢。淮軍養尊處優,不堪一戰,將帥們借機聚斂私財。究竟是為國家,還是為了一己之私呢?
要軍屯還是要民屯
1874年8月23日,清廷諭令,補授左宗棠為東閣大學士,仍然留在陝甘總督的任上。這是左宗棠一生輝煌的頂點。未曾中進士,卻入閣拜相了。左宗棠終於圓了臣相夢。他現在所做的事業,與他崇拜的諸葛臣相相比,也許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慈禧在左宗棠流露退隱之意以後,突然授給他最高的官職,意思非常明顯。這位勳臣長年帶兵作戰,吃盡了苦頭,身體已經垮了。但朝廷還要倚重他,要把他調到京城,參與軍國大事的決策。這個任命,為調左宗棠回京應差埋下了伏筆。
出關的部隊,這時已先後開抵安西。清廷任命了西征大帥。左宗棠身體不好,就讓別人來領兵吧。景廉奉旨出任欽差大臣,金順出任幫辦大臣,督師西征。統帥和副統帥都是滿人,慈禧很想看到本族人再建武功。金順奉令在古城與景廉會師。
慈禧交給左宗棠的任務,是為景廉和金順擔任後勤部長。無糧便無兵啊,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景廉想,你左宗棠不是能幹嗎?那好,就為我老景擔起軍糧籌運的重任吧。
根據朝廷的命令,西征部隊要越過哈密西進。那麼,到了哈密以西,糧食從何而來?左宗棠急了,他雖是巧婦,卻不能為無米之炊。他不會承諾辦不到的事情,一次又一次指出:哈密以西的軍糧,應該由景廉自己在新疆北路采運。
當然,還有一個更好的辦法,那就是軍屯。
左宗棠所謂的軍屯,不同於自古以來的軍屯概念。他把軍屯分為兩種。一種是讓軍人又種田又打仗,這是假軍屯。一種是讓軍屯帶動民屯,軍隊做模範,帶動逃避戰亂的百姓回家種田,然後把軍隊開墾的土地無償地交給百姓耕種,這才是真軍屯。百姓有了糧食,軍隊才會有糧可買,才能從根本上扭轉糧食缺乏的局麵。
他給張曜寫信,談了真軍屯和假軍屯的區別。
朗齋,哈密這個地方,百姓長期被拉壯丁,又受到賊寇的騷擾,你的部隊進駐哈密,一定要大力發展農業。但是,要搞好屯田,隻有朗齋你這樣深明事理的人才能做到。從前駐紮哈密的將領,也是口口聲聲要興辦屯田。但是屯田應該怎麼辦?怎樣才能得到屯田的好處?他們都不懂。他們一心籌辦軍糧,什麼時候想到了百姓?要籌軍糧,必須先為百姓籌糧啊,百姓才是不會枯竭的源泉。否則,部隊要發展農業,百姓卻都遷走了,全靠部隊種田,吃了今年沒明年,怎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我聽說哈密是一片肥沃的土地,五穀皆宜,節候與內地相同,隻是當地百姓被白彥虎帶走了很多,田地無人耕種。你要查一查,留下的百姓究竟還有多少?其中有多少耕田的勞力?能夠耕種多少田地?查明以後,給他們配發種籽和耕牛,讓他們安心耕種。收獲的糧食,百姓留下自己的口糧,餘下的糧食,官府照市價收購,補充軍糧。對於需要救濟的災民,還要先發給一些粗糧,總不能看著他們餓死吧?壯勞力每人每天發糧食一斤,老者弱者,每人每天發給五兩,好歹讓大家活下去啊。發放種籽,要在播種時才能發給,以免百姓把種籽吃掉。隻要民屯辦得好,收獲時有了餘糧,部隊何愁買不到糧食?部隊就近采買,省去了大筆的運輸費用。官府先投資救災,發放種籽和耕牛,秋後照價買糧,百姓得以苟延殘喘,部隊也省了運輸費用,這是一舉兩得啊,為什麼不辦呢?朗齋啊,隻要派出廉潔能幹的官員到各地督察,不許官兵盤剝百姓,杜絕貪汙,百姓就會聞風而來。
部隊官兵辦屯田,各級軍官要多做思想政治工作。部隊每天出去耕墾,要把旗幟插上,番號一清二楚,就能分辨出誰勤勞誰懶惰。每哨可以雇用一兩名本地百姓,以便了解土壤和作物,但必須給人家發工資。耕牛不夠,騾子和驢子都可使用。如果連騾驢都沒有,就得靠人力了。三人拉一副犁,每副犁每天也能耕出幾畝地。
最重要的是,要照顧官兵的物質利益。兵士們種的糧食,部隊照價收購,所得的錢,由他們平均分配,使大家有利可圖,大家怎麼會不盡力呢?軍官付出了努力,就要記功發獎。否則就要記過。各營的士兵吃著官糧,種的是私糧,拿了軍餉,還能分到賣糧的收入,這是照顧了私人的利益。軍人習慣了勞苦,身體結實了,病痛減少,戰鬥力增強,避免了長期遊手好閑,也不會生出什麼事端。對於官府而言,則節省了運輸費。對於百姓而言,他們回家以後,把部隊開墾的土地接手耕種,不用再開荒了,節省了勞費。這真是一舉四得啊。
左宗棠獨樹一幟的軍屯思想,張曜是忠實的執行者。但是,哈密辦事大臣文麟出於私心,橫加阻撓。他的部隊正在開展屯墾,擔心張曜的部隊開來,會從他的部隊裏分走一杯羹,請張曜不要前進。
景廉對於籌糧之事,一概不管,全賴在左宗棠身上。他說,哈密到古城有一千多裏,所存的糧食,必須供給駐紮古城的部隊。金順所部每月需要糧料三千石,負擔劇增,到哪裏去找糧食?從科布多、烏裏雅蘇台采購一石糧食,運到古城,需要花費十多兩銀子,勞費太多,必須停止。出關部隊的糧料,應該由關內接濟。沉重的包袱,就這麼甩給了左宗棠。
西進部隊的供糧問題得不到解決,妨礙了進程。但是白彥虎加緊與外國勢力勾結。他於7月份從哈密西去吐魯番,表示願和阿古柏“同心合力,反對來自北京的和太”,北上烏魯木齊,為阿古柏守城。
金順的前鋒部隊和額爾慶額的騎兵,於9月份開到古城。其餘各部留在肅州與安西,觀望形勢,不敢繼續前進。
景廉得到了朝中一些大臣的支持。他們說,以前用兵關外,都在肅州設立糧台,由重臣督率經理。清廷下詔,令左宗棠督辦糧餉轉運,從關內運到古城。袁保恒以戶部侍郎為幫辦,將西征糧台遷移到肅州。
但是左宗棠抗住了壓力,堅持自認為正確的做法。
金順的部隊既然已從哈密前進,開到了新疆北路,糧台就不應該遷設肅州。景廉不是說了嗎?從烏裏雅蘇台及科布多采運糧食到巴裏坤和古城,每石的花費是十多兩銀子,這並不多啊。隻是等於從涼州采運到安西的運費。可是從安西越過哈密,再運到巴裏坤和古城,二十六站的距離,運費又要加倍。為什麼要舍近就遠,舍便宜而求昂貴呢?
左宗棠正在寫奏折駁斥景廉,準備抗命,袁保恒又來搗亂了。他突然上奏,說他正在遵旨籌備,將糧台移到肅州。左宗棠大吃一驚。事情怎麼能這麼辦?考慮尚未成熟,道理尚未辯明,就要搞成既成事實?不行,不行。老夫還得上個折子,製止他們亂來。
額爾慶額與金順兩軍已從安西、哈密前進,北路巴裏坤、古城與濟木薩的糧食,隻能供現有部隊和百姓食用,應該預先籌措,充實儲備,供應將陸續開到的部隊。如果把西征糧台移到肅州,則偏於南路,北距古城二千九百六十裏,管理人員無法考察各部糧食的數量,做出相應的調度。東北距科布多四千三百多裏,距烏裏雅蘇台近六千裏,管理部門怎能了解運價高低和運輸的快慢呢?部隊在北邊,後勤部設在南邊,豈不是前所未有的怪事!
所以,袁保恒要把糧台轉移到肅州,把我嚇了一跳。可是袁保恒自稱要統籌全局,而且指責官軍攻克肅州以後,各部未能直搗烏魯木齊,是我的過錯,言辭過激,但全是胡說八道。
軍隊為什麼要設立糧台?那是為了收支轉運。糧台當然應該設在方便運輸的地方。現在肅州的分支機構采糧轉運,井井有條,何必還要將總局遷移到肅州呢?在新疆北路采辦糧食,確實有糧可買,而且現在道路已經疏通,為什麼不能把糧台總局移設北路,為北路的部隊提供糧食呢?仰懇皇上撤銷將糧台移駐肅州的諭旨,令袁保恒在烏裏雅蘇台、科布多與巴裏坤三地中挑選一處,轉移糧台,在其餘兩地設立分台,讓北路儲備充足,前鋒部隊便可以迅速投入作戰,後續部隊也可以陸續開進。
張曜遵照左宗棠的指令,已經開進哈密。左宗棠上奏,請朝廷批準張曜所部辦理屯田,再次闡明他的左氏屯田法。
屯田一事,名義隻有一個,做法卻有本質的不同。以前用兵,就地興屯,開墾種植以後,由官府接管,這是兵屯,現在新疆南北各城都是這樣做的。我在甘肅的做法卻不同。部隊來到一個地方,由於百姓已在戰亂中逃散,不得不一邊作戰一邊耕田,隨時招徠難民恢複農業,和部隊一起耕種,等到戰事平定,開荒已經成熟,仍然還之於民,這就是我在甘肅推行的辦法。名義上叫做兵屯,但由於把土地歸還於百姓,所以又不能叫做兵屯。
張曜所部在哈密興屯,應該采用甘肅的辦法。官軍就地耕墾,隨時觀察情形,遇到百姓回家,立刻發給救濟糧和種籽,並且劃定田土,讓他們耕種,使他們能夠自力更生。或者發給工錢,雇用他們一起耕種,也能自食其力。等到官軍開拔時,莊稼已經成熟,百姓恢複生產的越來越多,官軍開荒,增加了軍糧,又不妨礙百姓的正常生產。百姓複業以後,免去了開荒的工作,自然非常高興。
袁保恒偏偏也在這時來湊熱鬧,向朝廷申請經費,說他要設立專門的機構,大興屯政。左宗棠知道此人又在搞花架子,趕緊加以製止。
屯田應該隨時隨地逐步開展,現在軍餉缺乏,若是為了圖個興辦屯田的名聲,設立專門的機構來興辦,恐怕恢複生產的百姓不多,倒是要花不少錢來養活一幫官員和辦事的差役,侵占了救濟百姓和發放種籽的經費。動不動就搞個領導小組,下麵再設個辦公室,上麵動靜大,實效卻很小,關鍵是浪費太多。
海防與塞防
左宗棠就西征糧運問題與一幫無能官僚唇槍舌戰的時候,日軍已從台灣撤走。日軍此來,再次引起了朝廷上下對海防的重視。大臣們紛紛討論如何加強海防。總理各國事務衙門上疏,提出幾項措施:訓練部隊,改造武器,製造戰船,籌備軍餉,選拔人才,持久防禦。
但凡軍事大事,都少不得征求左宗棠的意見,盡管他身在邊疆,已經身心憔悴。總理衙門寄來一封快件,請他發表高見。左宗棠毫不含糊,逐條給予答複。
日本侵略台灣一事,起源於同治六年,美國一艘商船遇礁撞破,船長羅妹及船員上岸逃生,被台灣土著殺死。美國領事李讓禮向台灣官府告狀,要求懲辦凶手,收斂殘屍,救回活著的船員,還要求官府派兵管好土著,並沒有提出其他條件來要挾。台灣鎮劉明燈和台灣道吳大廷與李讓禮議定此事,又令土著頭人卓杞篤與李讓禮商議善後諸事。李讓禮便與土著握手言和,自己寫了一份申明,由台灣官府遞交上級,並附有請示報告,得到批準,事情就平息了。
可是,後來吳大廷調到內地,劉明燈又被撤職,以前達成的協議被束之高閣,無人過問了。李讓禮心懷不平,將此事報告美國政府,請求發兵攻擊土著,以保護通商。美國政府指責他惹事生非,沒有批準,並撤銷他駐廈門領事的職務。李讓禮沒有得逞,便將台灣地圖交給日本人,唆使他們攻打土著,還給他們提供武器。日本人知道台灣後山地勢險峻而又肥沃,想要侵占,作為外府。這就是日本違約稱兵的由來。
我先前得到幼丹中丞的複函,非常欣賞他“不貪戰功,不傷國體”的方針,相信他必定能夠辦好此事。現在我針對六項措施,談談自己的意見。
訓練部隊,應該在原有的水陸兩軍中選拔精壯的將士,將他們集結起來,加以訓練。但是,編製內的正規軍數量有限,把其中的精華選拔出來訓練備戰,剩下的部隊都不得力,不足以分布兵力與換防。綠營有許多不良習氣,水師的問題更加嚴重。第一是糧餉太少;第二是太多的兵員不能參加操練;第三是官多兵少,層層管束,羊隻有十頭,看羊的人卻有九個,兵員成了官員的家丁,部隊沒有氣勢。
我過去在閩浙總督任內,力求整頓部隊,但不久就奉命西行,沒有看到成效,至今耿耿於懷。西洋人的洋槍隊式,行列整齊,進止有度,比我國所演的陣式,在槍械與火藥子彈方麵先進了許多。他們的隊列和陣法,我們很難比得上。不過,自從對洪逆與撚軍作戰以來,中國材武之士輩出,善戰者多數愛用洋槍,隻是對西洋的陣式卻沒有吃透。前任廣東提督劉鬆山,現任蘇鬆鎮總兵章合才,所練陣法足以對付洪逆和撚軍,也可以對付洋人,我是親眼所見,所以相信他們的能力。
更新武器方麵,論炮,普魯士製造的後膛螺絲開花大炮威力最大;論槍,後膛七響槍最強。從前西方人的舊式槍炮本來已很精密,近來改用螺絲內膛,後圓前銳,子彈又極合用,和舊式光膛圓子比較,更為精妙,射程和瞄準都勝於舊式。現在又改用後膛裝填子彈的辦法,進口大,出口反而小。如普魯士國新製的大炮及後膛七響洋槍,都是極品槍炮,無以複加。
我在甘肅所設的製造局,能夠自造銅引、銅冒、大小開花子彈,能夠仿造普魯士國的螺絲炮及後膛七響槍。最近下令改造中國舊有的劈山炮、廣東的無殼抬槍,用合膛、開花子,劈山架改用雞腳形,又將無殼抬槍改為一人施放,選用寧波及廣東、福建的工匠製造,由總兵賴長監製。令中軍副將崇誌教練本標官兵演習,讓製造者懂得怎樣使用,讓使用者懂得製造者的用意。過去的劈山炮,必須由十三個人操作,現在隻要五個人就行了。過去的無殼抬槍,三個人操作兩杆,現在一人放一杆,用起來更加方便。我們從中國和西洋的方法中各取其長,和西洋人一樣精益求精。
關於輪船的製造,福建船政局創設五年,在規定的期限已看到了成效。凡是洋人擅長的,中國人都能辦到,實在是永久的利益。去年德克碑來蘭州,說到了鐵甲船。幼丹中丞說必須采購,估計台灣之事平息之後,鐵甲船就能開到福建。聽說這種戰艦重而堅固,不能停靠碼頭。它的厲害之處在於可以衝劈輪船。將要開到之處,巨浪洶湧。等到鐵甲戰艦買來時,加以察驗,就可以確定我國是否合用。中國的輪船局分設在福建和上海,福建船政局地勢難得,所設的造船和煉鐵各廠,投入很大,成效也很明顯。中國工匠能以機器製造機器,中國人能遵照西洋的辦法做船長。這是上海所不如的。聽說鐵甲輪船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奧妙,買到福建後,令中國工匠仿製,也能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