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當奉陪。”看著三人一溜煙跑了。
黃藥師轉過身來,問道:“要找的藥材都找到了嗎?”陳玄風躬身答道:“啟稟師父,弟子和師妹二人這幾天各處藥店都找過了,已找齊了七味藥材,隻是剩下兩味,各大藥店……”黃藥師打斷他的話頭,道:“買不到去山裏找。”梅、陳二人躬身齊道:“是。”
黃藥師這幾日甚是煩悶,他何等聰明,梅超風,陳玄風二人眉目傳情,雖然巧妙隱蔽怎能躲過他的眼睛?他也不知怎麼回事,隻是瞧著二人心中煩悶,當下揮手沉聲道:“去吧。”二人躬身退出。黃藥師憑欄而坐,自飲自酌,實不知自己平日裏瀟灑倜儻為何這幾日煩悶無比。他居高臨下,放眼四顧,看見遠處一處圍了很多人在看熱鬧,凝神細看,原來是有人拋繡球招女婿。他素來不拘禮法,看此情景心中好笑,心想:婚姻之事,取意於己,豈是一繡球而所能定?若是恰巧被一個瞎子啞巴撿到,你也下嫁不成?又想若是你繡球不幸落在我的身上,我不想娶你為妻,難道還能逼我娶妻不成?想到這裏不禁哈哈大笑,剛才的鬱悶之情一掃而光。
黃藥師喝了口酒,想到剛才想的“非逼我娶妻不成?”一句話,心中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當下又煩悶起來,不住喝酒。他不知這種煩悶是正常現象,自己沒有娶妻,至今沒有近過女色。雖然以前也曾煩悶,不過當時隻想著練功,好在華山論劍之上爭奪天下第一的名頭,取得《九陰真經》,以成己名,所以雖然有時想到,也讓武功轉移了心思,現在華山論劍已過,下次華山論劍還要二十五年以後,於是這種煩悶又隨“繡球”以“拋”而來。
他左手執杯,右手執壺,遙遙遠處喧囂的人群,慢斟慢飲。突然鄰桌之上兩人匆匆離去,小聲說道:“快去,快去,晚了可就壞了。”另一人道:“正是,今日醉君樓花魁蘭兒姑娘繡球選婿,晚了可就來不及啦。”先一人小聲說道:“噓!”二人不再多言,匆匆下樓離去。黃藥師心中好笑,此時前麵早已人山人海,這“繡球選婿”之事已無人不知,他二人竟然還害怕別人知道。聽二人語氣,心中大奇:那蘭兒姑娘明明是青樓女子,怎麼又要繡球選婿?這‘醉君樓’和這‘醉仙樓’隻一字之差,難道便是青樓?好奇心起,再也按捺不住,起身朝醉君樓走去。
黃藥師近幾年來一直在為了華山論劍勤修苦練,何況他閉居海島,怎能知曉這醉君樓和醉仙樓是嘉興兩大興旺之地,醉仙樓就不必說了,百年老店生意一直紅火,這醉君樓卻是近十年來嘉興新興的一座青樓,那醉君樓老板自負姑娘美貌迷人,取“酒不醉人人自醉”之意,故而樓牌即是“醉君樓”三字。
黃藥師滿腹才華,當然明白這三字的由來,暗讚老板頗有才華,不一會來到醉君樓門前,隻見樓下搭了好一座高台,台下人山人海,台上卻隻是一把椅子一張桌子,幾個姑娘。黃藥師不願離得太近,遠遠坐在一個茶鋪門前觀看。那茶鋪原也生意興隆,隻是今日‘繡球招婿’,這茶鋪生意冷淡倒是隻有黃藥師一人,茶鋪老板是個老頭兒,心想看這人眉清目秀瀟灑倜儻,竟然不去搶繡球,難道竟是傻子?他開門一天,至此才有一個客人光臨,雖是“傻子”,也不見怪,隻是殷勤伺候。端茶放在桌上,黃藥師點了點頭,茶博士笑道:“客官慢用。小店這‘百花茶’雖比不上天下第一的‘羞花茶’,可是也是方圓百裏聞名,就連那……”說到這裏見黃藥師心不在焉,猛然醒悟,傻子懂得什麼?住口不言,搖了搖頭走入屋去,更想這人長的好看竟是傻子,心下惋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