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3 / 3)

科勒指著維特勒的屍體生氣地說:“從這些證據來看,那些編故事的人說的倒可能是真的。”

蘭登盡可能委婉地說,“目前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某個組織掌控了光照派的標記,並利用這個標記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即便光照派現在還在活動,他們也會通過政治、經濟手段來施加影響,而不是通過恐怖活動,光照派也不可能謀殺像維特勒這樣的科學界同仁。”

科勒的眼神變得冷峻起來,他說:“或許我忘了告訴你,列奧納多.維特勒絕不是個普通的科學家。甩是個天主教牧師。”科勒說道。

蘭登轉過身說:“牧師?我還以為你說他是個物理學家呢。”

“他都是。他希望通過科學,向那些懷疑上帝的人們證明上帝依然存在。他認為自己是個神學物理學家。”

神學物理學家?蘭登想,這叫法聽起來矛盾得不可思議。

“在粒子物理學領域,最近有一些令人震驚的新發現。這些新發現涉及到人的精神世界,其中大部分是列奧納多的研究成果。他試圖將宗教與科學結合起來……證明它們以某些非常出人意料的方式相互補充。他把這個領域稱為新物理學。”科勒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遞給蘭登,“在最近一期《美國科學》中,有一篇文章宣稱說,新物理學是通往上帝的一條比宗教更可靠的途徑。”

蘭登極不情願地迫使自己暫時做一些大膽的設想。假使光照派真的還在活動,他們會不會為了阻止列奧納多向人們公開他的宗教理論而將他殺害?蘭登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荒唐!光照派早已成為遙遠的曆史!所有的學者都知道!

“維特勒在科學界樹敵太多,”科勒繼續說道,“許多正統科學家都很鄙視他,即便在我們‘歐核中心’,他也不討人喜歡。大家覺得運用物理學的分析方法去證明宗教教義是對科學的背叛。”

這時突然響起了一陣刺耳的嘟嘟聲,蘭登不禁抬頭看了看。科勒彎下身從輪椅底部的一

排電子器件中掏出一個傳呼機看了一眼剛來的信息。

“好極了,是列奧納多女兒發來的信息。維特勒女士現在已到達樓上直升機停機坪,我們與她在那裏會麵。我想還是不要讓她來這裏,以免讓她看見她爸這個樣子。我會請維特勒女士解釋一下她與她父親正在做的研究項目,這或許有助於弄清她父親的死因。”

“你認為維特勒的死與他的研究有關?”

“極有可能,維特勒身上有件東西被凶手拿走了。”

“什麼東西?”

“跟我來。”

科勒轉動他的輪椅,回到霧氣彌漫的起居室。蘭登緊隨其後,不知會出現什麼情況。科勒在維特勒屍體前停下來。他招呼蘭登過來看看屍體。蘭登極不情願地走近屍體,死者結了冰的尿液散出的氣味讓他直想嘔吐。

“你看他的臉。”科勒說道。

臉?蘭登皺起眉頭。我記得剛才你說死者的什麼東西被偷走了。

蘭登遲疑了一會兒,蹲下身。他想看看維特勒的臉部,但由於他的頭被往後扭了個180度,臉壓在地毯上,根本看不見。

由於身體不便,科勒費力地彎下身,小心地翻動維特勒冰凍的頭。隨著哢嚓一聲,死者的頭被翻了過來,那張臉因極度的痛苦已經變形。科勒用手托住死者的頭。

“天哪!”蘭登嚇得禁不住叫出聲來,直往後跳。維特勒的臉上布滿了血,一隻淡褐色的眼睛死死地斜盯著蘭登。另一個眼窩血肉模糊,深陷下去。

“他們拿走了他的一隻眼珠。那麼現在,”科勒問道,“相信我,剜走的那隻眼球有大用處……”

兩人剛穿過鬱鬱蔥蔥的坡頂,不一會兒,一架直升機緩緩飛來,慢慢地降落在草地上的指定停機點。

不一會兒,維多利亞從飛機裏鑽了出來。蘭登馬上意識到今天可能是最讓人捉摸不透的一天了,一個又一個的意外接踵而來。維多利亞身穿一條卡其布短褲,一件白色無袖上衣,從直升機裏款款而下,跟蘭登所預想的書呆子型的物理學家形象大相徑庭。她渾身散發著清純迷人的氣息,就是在二十碼以外也能令人神魂顛倒。

“維特勒女士是個個性十足、意誌頑強的女人,”科勒說,似乎覺察到了蘭登的心醉神迷,“數月以來,她一直潛心研究一個非常危險的生態係統。她是個嚴格的素食主義者,也是‘歐核中心’瑜伽功的常駐教練。”

蘭登看著維多利亞一路走來。顯而易見,她哭了好久,烏黑的眼窩深陷下去,神色恍恍惚惚,遊離不定。

“維多利亞,”她一走來,科勒就低聲說道,“我在此代表‘歐核中心’的全體人員對你父親的死表示最深切的哀悼,這是科學發展史上的一個巨大損失……”

維多利亞感激地點點頭,帶著沙啞的嗓音,用流利標準的英語問道:“你知道是誰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