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放縱過後,我帶著一身疲憊的回到了住處。在沙發上癱到半邊身體針紮一樣的發麻也不想動,緩過來換了一個姿勢就蜷縮在沙發上進入了夢鄉。可能是真的老了,小時候那種瘋玩一天回來吃一口飯繼續滿大街的跑的自己已經不複存在了,才十幾年的光景仿佛就是上個世紀的事情。想著從前的自己簡直就是一個假小子,上樹下河摸魚抓蝦無所不能,黑得發亮的脊背和臉頰是大自然鍛造的產物,唯有那磨損的不成樣子的裙邊和頭上的衝天小辮證明我是一個小女孩,現在的自己再也不會被人當做一個假小子了,但那時的時光卻莫名的值得懷念。
我們都有過那些年的青蔥時光,或許它值得懷念是因為當時白駒過隙從不記得珍惜,到後來想再來一次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無能為力。
人總是這樣的貪婪又自私,在那些得不到求不得的東西上麵,渴求的情愫總是分外的多。
動了動發麻的身體,將冰冷的手指縮回袖中。我望著天邊破曉,看太陽緩慢從地平線上升起,隻一半的光芒就將我的眼睛刺的不敢直視。我忽然想起從前的泰山觀日,遼闊滄遠的感覺於心中充盈,在太陽升起的那一瞬間平地乍起,那種感動,興奮,讚歎等等千萬種思緒,都在與靖翔交握的手中傳遞開來。那時的我望著他的眼睛,不用說話就知道彼此所想所念。有人與自己並肩看這天地浩大,終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幸福之事。
但那些畫麵終究變成相片一張,在我的腦海裏幻化成永恒。現在的自己,望著同樣的太陽,卻已經不複當時的心情。
是風景變了,是他人變了,是自己變了,亦或是都變了。
沒人說的清楚。
我輕合上微痛的雙眼,片刻後整理思緒準備去學校。今天還有今天的任務要完成,整理心情不過是幾分鍾的事情,人總是還要繼續往下走的。
來到學校,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走向了教室。我望了望自己原來的座位,意料之中的沒有看到april。也是,她那樣的一個富家女,竟然還能每天勤勤懇懇的來上學,若不是為了她喜歡的人,何苦遭這種罪。現在自己喜歡的人竟傷她至此,學校這種地方,來不來已經無足輕重了。
倒是bear這尊大佛還能堅持來上課也是很不容易了。我曾經仔細的想過他為什麼會這麼勤奮,上學這種事情他竟然很少不來。後來我明白了,可能他的生活太過無聊,這樣無聊的日子反而會給他增添一點樂趣?
管他呢?像這種貴族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小爺我上完學還是要回去找我的帥哥結婚的,這種天方夜譚的奇幻故事不適合我,我隻想和他在一起,結婚生子,平平淡淡過一輩子。
這樣想著不禁喜上眉梢,臉嘴角都擎著笑意。
“你想什麼呢?笑的這麼開心。”bear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我看到眼前的一張大臉不禁一陣頭疼。每次看到他都會有這樣無力吐槽的感覺,那種感覺就仿佛自己有一個很調皮的弟弟,明明想把他按在地上一頓暴打,但是手舉過頭頂的那一刻卻怎麼都下不去手。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可能是他長得太帥了?畢竟沒有人舍得對長得好看的帥哥大打出手。
“沒笑什麼。”我搖了搖頭,拿出書本準備聽課。bear見我不理他,便老老實實的回到自己座位,裝模作樣的掏出一本書。我偏過頭看了他一眼,突然覺得自己也挺幸運的。能認識這樣一個養尊處優的貴族,平日裏沒有一點架子。若不是全校的師生傳的風風雨雨,我還真不知道這樣一個像鄰家男孩的帥哥竟然是一個家族的繼承人。
想到自己和他有過那麼多的經曆,被他當做“未婚妻”罩了那麼多次,說不感激那是假的。我想我始終欠他一句謝謝,畢竟一心一意為我好的人,我會一直銘記於心。
世間險惡,很多事情不是你善良就可以免受無妄之災的。所以對你好的人,請盡可能多的珍惜他。
後麵那個帥哥安靜了一會兒,終於耐不住寂寞的用筆戳我的後背。我被他戳的心煩意亂,回頭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有事快說。”他趴在桌子上,極力的伸長脖子拉近和我之間的距離。突然間想到花鳥魚市裏麵賣的烏龜也是這個樣子,我向後靠了靠,方便他在我耳邊說悄悄話。
“跟你商量件事兒,我親愛的未婚妻。”他笑得一臉諂媚,我不用猜就知道準沒有好事發生。
他濕熱的氣息吐在我的脖頸間,我嫌棄的向前躲了躲:“不會又讓我跟你一起跑路吧?擺脫大哥,事不過三的好吧?再說你每次拉上我一個不會不懂不知道,沒胸沒腦沒屁股的三無弱智產品一起,不覺得自己的檔次被降低了嗎?”我感激他是沒錯,但是拜托能不能讓我活得正常一點?認識他我就沒有吃上過兩頓正經飯,我來不及表態,我的身體器官外加五髒六腑已經叫囂著集體抗議了。
“不是不是,這次真不是。”bear生怕我一張口就斷了他的後路,連忙說明實情:“是琺琳家族老一輩的人物想見你。這次不跑路了,就當是我們為琺琳家族做點事情吧。”他歎了一口氣,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當年他也算是風雲人物了,整個琺琳家族基本就是他一人當權,容不得半點他人插手。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起碼對家族來說還是盡職盡責的。現在老了不但受製於人,自己畢生的心血嫁作他人,連自己的死活都由不得自己插手。也是挺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