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寂,整個城市都籠罩在一片黑暗當中。沒有了嬉笑怒罵,沒有了一切嘈雜,剩下的就隻有死一般的沉寂。在這個時候總有人還是清醒的,因為黑暗總是容易助長邪惡和欲唸。就連皎潔的月色也隱匿在烏雲之中,那唯一的不似明亮的光,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然而人類的偉大總是得以彰顯。那萬家燈火的盛況在黑夜中就尤顯特別。此時的時間雖是普通人睡覺的時間,但是琺琳家族卻依舊是燈火通明。也對,絕不能以普通人家來衡量這樣的一個家族。
雖說燈火通明,但是整座古堡卻格外寂靜,靜的能聽見烏鴉飛過樹梢時的“撲棱棱”的聲音,和那門前哨兵筆直的站在那裏輕微的打鼾聲。
最裏麵的主堡卻是一反常態,隻有一處房間內閃爍著微弱的燈光。
那間屋子裏麵正襟危坐著兩個人,兩個權高位重的人:羅爾家族和琺琳家族的繼承人。
這兩個人平時連麵都不容易見上一次的人,今日卻有時間在這裏秉燭夜談,或許天才與性格碰撞出來的思維火花,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如果隻是這樣,那就皆大歡喜了。至少bear是這樣想的。他躺在碩大的浴缸裏麵,任由裏麵的水慢慢變涼。當水徹底涼透之後,他再打開蓬頭將水放滿,循環往複,直到有些蒼白的皮膚被水泡的起了褶皺,也沒有停止的意思。他知道即將迎接自己的將會是什麼。,所以甘願就這樣躲在浴缸裏麵。
他承認這有些不像他,但是如果此時此刻躲避和軟弱可以逃脫一些事情,那他還真的希望自己可以成功。
浴室的門突然打開了,琺琳家族的大家長居然親自拿來了一條浴巾,饒有興趣的看著bear:“你是想將自己泡暈在浴缸裏麵麼?”
bear一言不發的接過浴巾,將自己裹好走了出去,期間連眼神都不肯施舍於對方。
方睿儀也不惱,好脾氣的笑了笑,緊跟著也走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在沙發上坐下,bear終於舍得看了方睿儀一眼:“有煙嗎?”方睿儀將手裏的雪茄向bear眼前湊了湊卻沒有鬆手:“睡前吸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相反,男人都喜歡事後做這種事情。”
bear一把將雪茄奪了過去,沒好氣的說:“用不著您操心。有火麼。”方睿儀又拿出一個鑲滿了寶石的翻蓋打火機,“噌”的一下打著遞到了他嘴邊,明暗跳動的火光令彼此的臉頰都染上了一抹柔和的光。
bear見他沒有鬆手的意思,隻得將身體向前傾了傾,就著方睿儀的手點燃了自己嘴裏的雪茄。火光忽明忽暗的閃爍,一支煙很快就燃到了末端。方睿儀看著快被燒到手指卻依然沒有動作的bear,不禁笑著搖了搖頭,將雪茄從bear的手裏拿了出來:“我覺得你應該有很多話要和我彙報。”
“沒什麼可說的”bear在心裏說道。但開口卻是另一個樣子:“尊貴的方睿儀公爵,您想聽什麼。”明明是標準的中國人的名字,卻被冠以公爵之稱,不用想也知道是個厲害的角色。
“你和我之間何必這樣客氣,”聽見bear開口,方睿儀心情明顯好了不少:“難道你不想講一下,那位‘未婚妻’和你之間發生的故事麼?”
“我不知道原來公爵也是個八卦的人。”bear語氣冷淡,應該說他和方睿儀說話的時候就沒見他態度好過。
“執掌家族,大權在握,不耳聽八方怎麼能活得長呢?”方睿儀看著他:“你不想說,我替你說。她叫顏伊,一個普通留學生,從前是個孤兒,要錢沒錢要權沒權。你逃難至咖啡館借此機會將她帶進琺琳家族,然後她又平安無事的離開,你別告訴我你隻是為了來見我的。”
“您說得對,我就是為了見您的,我的公爵大人。”bear合上眼,雪白的脖頸向後筆直的垂著,猶如瀕死的天鵝頸劃出優美的弧線,但卻絕望的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