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傾霧搖了搖頭,歎道:“不是我不想,隻是我無能為力。”
“為什麼?大哥你不是說能救他麼?”
“唉!”三傾霧再次歎息,看了看床上的麟然,說道:“這小子現在身陷三重魔考,除非是他自己打破心魔,否則我隻是無能為力。畢竟,我不是夢者!”他感歎。
“夢者?”若安魅隻感覺耳熟十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恍然,腦海中跳出一副畫麵:一個樣如三歲孩童,卻是如百八十歲的白發蒼蒼,坐在一隻青白交雜的雄鷹上,輕輕吹著玲瓏玉簫,自遠處而來的人。
“我想起來了!”若安魅一拍腦瓜子,欣喜萬分,問三傾霧道:“是不是隻要有夢者相助,就可以救活他!”
三傾霧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話是這樣說沒但要尋夢者,猶如登天難啊!單論他們的性格而言,高傲十分。,又怎麼可能因一個不相幹的人而動用自己的力量?難!”
若安魅一個轉身,二話不說,剛邁出叫卻被三傾霧攔下,問道:“小妹你不會真得傻到要去尋找夢者吧!我勸你還是放棄吧!以他們高傲的品行,你就算是翻遍整個霸天的角角落落,也找不到他們的一絲蹤跡的!更何況,這小子若是在五天之內得不到救治,就會七竅流血,心魔之火焚心而死!”
若安魅先是楞了一下,而後轉過頭來,輕笑著,說道:“難道大哥還不了解你小妹我嗎?”說罷,回頭一個瞬步,人已無了蹤影。
“相信魘衣吧!”禦璽麟說道。
樹林中,若安魅如風一般一路急奔,魂力不斷加持著自身。而周圍的景象,一次又一次地從她身邊瞬閃而過,她卻毫不在意。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好友,你一定要在啊!霸天的整個命運就係在你身上啊!
忽而,若安魅猛然停下腳步,立在那兒,呆呆的,呆呆的,一雙銀眸中充滿了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原本青蔥挺拔的玲瓏山,應是安寧和祥,仙氣縈繞著山的。然而,然而,呈現在她眼前的,卻是無盡的廢墟,肆意地彌漫著無盡狼煙!
好友!若安魅猛然驚醒,直奔進如山丘一般的玲瓏山,不斷擴散出自己的魂力,搜索著蛛絲馬跡。
“好……友……”
這時,若安魅耳邊傳來一道細微聲響,虛弱得不成樣子。她頓時停下腳步,向四周呼喊著:“好友!日黎好友!”不斷地呼喊!不斷地呼喊!若安魅絕不相信是她幻聽!
“好……友……”
耳邊再次傳來細微聲響,若安魅擴散出的魂力得以順著這細微聲響尋到源頭。
廢墟之下,隻見一幾乎已被掩埋之人,眼角邊還掛著血淚,隻殘存著最後一口生命,正經受著死亡的考練!
親眼所見的一幕,讓若安魅心中一痛,靈魂深處隱隱有個細微的聲音問道:“還要與神殿抗衡嗎?”若安魅回答不上來。也不敢回答。拋之腦後,若安魅急忙搬開覆蓋在她身上的沉重土石,將她輕輕枕在自己的雙腿上,而後移動魂力,緩緩灌輸進她的心口處,並問道:“究竟是何人所為!”無盡的憤怒!
口中吐出血沫,眼角劃下一道血痕。她無力地扯下胸前的墨色玉佩,無力地放在若安魅的手中,無力地說道:“好、友……請、找、我、徒……請、收、他……”臉色更加蒼白,“他、麟……然……請、護……”口中再吐鮮血,染紅了若安魅潔白如雪的衣裙。
若安魅將玉佩直接丟入空間容器中,將她背上,對她說道:“好友,你要撐住!我這就帶你回去找大哥!”話音未落,若安魅的身影就如同風一般,奔出了廢墟的玲瓏山——急奔!急奔!急奔!
“好……友……”她靠著若安魅的剪頭,臉色已是慘白得不堪入目,“請、帶我、去……惜別……峰……”虛弱得已是不能再虛弱,已無力再說出一句話。隻剩下一口殘魂,才得以有著一口氣。
“好友你要撐住!我接著就帶你過去!”若安魅強忍著湧出的淚水,掉頭立即換向,往那高聳的惜別峰而去。
殤家客房中,遲遲不見若安魅身影的帝清醉等人,心中已是開始急躁。
“回來了!”帝清醉輕輕說道。
話甫落,房門被水輕輕推開,無聲,無息。她的腳步,輕輕,幽幽,就像是幽靈鬼魂一般,亦是無聲,無息。而她的麵容,黯然無色。她無力地垂著首,什麼也沒有說,掠過了眾人,無聲,無息。站在帝清醉身前,抬起頭,對上帝清醉的青眸一刻,帝清醉已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時間倒轉,重返惜別峰上。
頭頂的蒼穹,是一片萬裏晴空,時不時有一群逸鳥飛過。而那柔和的陽光,懶懶地灑在兩人身上。不應該是溫暖的嗎?可為何,若安魅隻感自己的後背越來越冰涼?
若安魅大喘著粗氣,站在惜別山山峰上,望著世間萬物,竟是如此渺小,就如同微小的螞蟻一般。若安魅轉過頭,對著身後愈漸愈邁向死亡的她說道:“好友,你看到了嗎!這個世界是如此渺小!而這個渺小的世界,依舊受著戰亂烽火的侵擾!你就忍心這樣舍下這世間而去嗎!”
“我、怎會、不知……”她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無力的笑顏。而後湊近若安魅的耳邊,青娛樂什麼。又望了望那渺小如蟻的世界,顫著冰冷而無任何感覺的手,指著,用盡最後一口氣,說出了最後一句話:“這世界,美得讓我懼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