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不認識了?”韓潔微笑著對胡閔說。“小潔,真的是你嗎?”胡閔柔柔眼睛,有些不相信地問她。“是我啊,怎麼了?”韓潔依然微笑著對他說。“你的變化太大,我一時之間無法確信真的就是你,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雖然現在的韓潔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韓潔,但胡閔覺得她比以前更美麗動人,特別是她的笑容,更加令人沉醉。“是變老了還是變醜了?”韓潔還是微笑著說。“沒有沒有,是越變越美麗了。”“是嗎?”“嗯”。胡閔點了點頭。“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這麼早來市裏幹嘛?”韓潔問。“我回來幾天了。”他停了一下問韓潔:“你呢?你是回去嗎?”
“是啊,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回去了,所以想回去看看,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你了,正好我們可以同路。”韓潔說。這時車上已經陸續上來了許多乘客,車上的座位已坐滿,司機也準備啟動車子。胡閔覺得自己不知道對韓潔說什麼。他記得之前有許多話想要說,有許多問題想要問她的,可當真的看到她時卻一個問題也問不出來。幸好這時車上不再像剛才那樣寧靜了,嘈雜聲已淹沒了整個車廂。胡閔也不會因不知道說什麼而感到尷尬了。胡閔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完全忘記韓潔,完全將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讓給韓潔雪,可他沒想到自己在見到她時,心跳還是在不知不覺中加快,而且發覺自己還是無法正麵去與她的目光對視。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贏了,卻沒想到居然會輸得那麼慘,比想象中的還要慘。他終於相信自己並不能忘記這個已為人婦的韓潔。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就好比雕刻在墓碑上的字,即使經曆著風吹雨打的洗劫,如果想完全將它磨去,還是得需要很漫長的一段時間當車子到達終點站後,胡閔和韓潔都下了車。到家還需要步行一段路程,他們並肩走在通往家的鋪著石子的坑窪不平的路上,他們走得很慢。胡閔看到韓潔穿著高跟鞋走在這凸凹不平的路上明顯地感到不適。“怎麼你一個人回來?張齊呢?”在路上,胡閔打破了沉寂。“他要上班,沒時間。”韓潔輕描淡寫地說。胡閔不知道說什麼,隻好恢複原來的寧靜。“你這次回來還出去嗎?”韓潔問胡閔。“近段時間不會出去了。過厭了那種漂泊的生活,想在家裏找一份安定的工作,過一種安定平靜的生活。”胡閔說。“這樣也好啊,長期在外漂著也並不好,一個人總需要一個安穩的家。”“你呢?和他還好吧?”胡閔說。“我過得很好。”韓潔輕輕地說。韓潔臉上閃過一線不易被人察覺的憂傷,雖然很短暫,但細心的胡閔還是察覺到了。從一下車,韓潔就不再正麵跟他說話,她總是有意無意地躲避著胡閔。而胡閔則趁著這個機會,偷偷地注視著韓潔,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及她在說話時的麵部表情。所以,她臉上的即使有細小的變化,胡閔還是能察覺出來。胡閔當然知道她過得並不幸福,他從韓潔臉部表情微小的變化中,看出了她說話時的的口是心非。雖然她外表的打扮給人看來是很幸福的,但物質的生活永遠都不能代替精神生活。一個人幸不幸福,外表是看不出來的,關鍵是要看內心。他沒有問他們之間的事,他覺得自己沒有權利去打聽別人家庭的一些事。韓潔也沒有主動告訴他。一段並不長的路程很快地走到了盡頭,他們已經能看到自己家的房子了。遠遠地,看到韓潔家的房子像皇宮,而胡閔家的房子卻顯得那樣地矮小。比之皇宮,胡閔家的房子更像廟宇。
快要到家時,韓潔要胡閔去她家吃飯,但胡閔謝絕了。她沒有再勉強他。而胡閔回到家後就鑽進了房間,父親不在家,而母親依然不停地在做家務。當胡閔進房不久後,門被推開了。母親走進來後,問他去醫院的情況。胡閔告訴母親說檢查結果要隔天才能出來。母親出去後,胡閔拿出稿子想寫他那部隻寫了幾萬字的小說,發覺沒有靈感,一個字也寫不出來。對於一個靠寫作為生的人來說,沒有靈感是件很痛苦的事。在沒有靈感的時候,寫出來的文字都是些沒有靈魂的空殼,就像一個沒有靈魂,沒有感情,沒有思想的木頭人一樣。雖然胡閔還不能算是一個作家,但他現在卻正是在向這個方向走。他同樣地害怕沒有靈感。現在,他腦子裏除了韓潔的身影外,再也想不出任何東西。同時他也想到了在遠方的韓清雪,他知道自己也愛韓清雪,但總覺得韓清雪在他心中的地位永沒有韓潔重要。他不知道這種想法是不是對韓清雪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