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2)

早上八點鍾,胡閔睡得正香,卻被劉傑他們吵醒了。平時八點鍾上班,他們至少要睡到七點五十,沒想到不上班的時候,反而起得更早。連平時最貪睡的吳明也起床了。“今天不上班,你們起這麼早幹嘛?擾亂我香甜的美夢。”胡閔躺在床上打著嗬欠。雖然是在南方,但冬天的早晨依然給人一股寒意。“我今天約了我女朋友一起出去玩。”吳明興奮地對胡閔說。“難怪起得那麼早,原來是早有約定啊。”胡閔笑著說。“你不是跟你女朋友吹了嗎?怎麼又約會啊?難不成是舊情複燃了?”外號“陳世美”,也是宿舍裏最高大最帥氣的劉傑正在洗手間裏洗刷,突然把頭探出來說。“吹了就不能再找啊?”吳明很得意地說。“別以為隻有你‘陳世美’厲害,別人吳明也不一定比你落後。你要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一直保持沉默的小林衝劉傑說。小林是一個性格比較內向的男孩,他跟胡閔一樣,依然單身。而吳明和劉傑則是女朋友談了一個又一個,就像服裝展覽一樣不停地換來換去。因此,廠裏給吳明取了一個外號“花心大蘿卜”,而劉傑當然是“陳世美”了。雖然他們都很花心,但還是有許多女孩喜歡他們,真正驗證了人們常說的那句話: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他們就是最好的見證。“胡閔,最近這段時間怎麼沒見你寫日記了,而且晚上不加班的時候也不呆在宿舍裏了,是不是在拍拖啊?”吳明突然將話題轉到胡閔身上。“我可沒有你們那麼有福氣。你們可是走了一個又來一個,所謂新的不去舊的不來。所以等你們確定了最終目標後,剩下不要的我再慢慢選吧。”胡閔笑著對他說。“還真看不出來,平時見你老老實實的,沒想到說起話來倒還真夠損人的。”吳明正在對著鏡子梳那黑亮的頭發,聽到胡閔在轉彎抹角地說他,他轉過頭來衝胡閔說。“算了,今天放過你,我得趕時間,沒時間與你計較了。

回來再找你算帳。”他放下手中的化妝工具,丟下一句話,就匆匆往樓下跑。“這小子,平時上班老是拖拖拉拉,到了關鍵時刻比兔子跑得還快。”劉傑等吳明走後,衝他的背影說。吳明沒走多久,他也和小林一起出去了,留下胡閔一個人在宿舍裏。胡閔等他們都走後,才慢吞吞地穿衣服,他看到放在床頭上的鬧鍾時針指向八點半。他穿好衣服,然後去洗手間刷牙洗臉,再將前天換下的浸泡在桶裏的髒衣服洗幹淨。南方冬天的水雖沒有北方那麼刺骨,但還是感覺到有些涼。當他看到陽台準備曬衣服時,他感覺到有一個人走進來了。習慣性地,他回了一下頭,是韓清雪。“你怎麼跑上來了?我這裏可是單身漢住的地方,你不怕啊?”胡閔說。“怕什麼,又不是進山寨。”韓清雪微笑著說。“剛才你上來的時候,他們有沒有看到你啊?”胡閔問她。

“誰啊?是吳明嗎?”韓清雪問。胡閔點了點頭。“看到了啊,怎麼了?有問題嗎?你怕他們知道我是來找你的嗎?”“沒有啊,我怎麼會怕呢?”胡閔假裝隨意的樣子。他借曬衣服,將臉轉了過去,讓自己不向著她,這樣就可以避免她看到自己不自在的麵部表情了。他當然不希望他們知道有個女孩在下麵等自己。胡閔知道,如果他們知道了,又得有他們好嚼的了。當胡閔將衣服全部涼曬好後,他回到屋裏,看到自己沒疊的被子已經被韓清雪疊整齊了。他呆呆地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當別人為自己做了一些事而自己卻不知道該做什麼的時候,最容易做到的一件事就是向別人說一句“謝謝”。胡閔對她說了一句謝謝。除了他母親和姐姐外,這是第一次一個與自己無親無故的女性為自己疊被子。他在心裏覺得有些感動韓清雪仿佛沒有聽到胡閔的話。她拿出一盤王傑的磁帶對他說:“你喜歡聽他的歌?”胡閔說:“是啊”“難怪常看到你板著一張臉,我看八成是受他的感染。”“我不這樣認為。喜歡他的歌並不是因為他憂鬱的麵孔及滄桑的音樂。有些時候,喜歡某些東西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所在,你不喜歡,並不代表別人不喜歡,你喜歡也不能代表別人喜歡。”“我喜歡歡樂型的歌曲。也許你說得對吧,人人都有自己的愛好。但不同性格的兩個人還是有共同的語言,對嗎?”韓清雪說。世上沒有一模一樣的人,即使克隆人也不可能一模一樣。不光是人,甚至即使出自同一人之手製造的東西也不可能一模一樣。一個活潑開朗的人與一個憂鬱寡歡的人,一個滔滔不絕的人與一個少言寡語的人,雖然他們的性格不同,但還是有共同的語言。人是一種善於溝通的動物,也是善於偽裝的高級動物。所以才有了高級動物主宰著低等動物的命運的安排。“可能是這樣吧。要不然,我們也就不會有那麼多話說了。”胡閔微笑著說。韓清雪沒有說話,她看到了放在胡閔床頭的那一疊稿紙。那上麵寫著有些潦草的字。她隻看了一眼就被胡閔搶了過來。“幹嘛這麼緊張啊,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還怕人看啊?”她生氣地說。“那我現在問你,你是要看這個還是要聽我講故事?”胡閔問她。“兩樣都要。”韓清雪很堅決地說。“那你在這裏慢慢看吧,走的時候別忘了幫我把門鎖上。”胡閔說完就要往外麵走。“喂,你不是吧?”韓清雪叫住他。“你可別忘了,昨天是你自己答應我的,你可不要說話不算話。”“我沒有說話不算話啊。你沒有聽說過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嗎?想看那些就不要聽我講故事,否則你就不要看。”“那麼凶幹嘛。”她瞪了他一眼。“好了,我不看了。”她氣呼呼地將稿子放在床上。然後她和胡閔一起走出宿舍,向樓下走去。在下樓梯的時候,韓清雪表現得很隨意挽著胡閔的胳膊。“不這樣不行嗎?讓人看到對你影響不好,再說我們認識還沒有多久呢!”胡閔想拔開挽著他胳膊的手,但沒用。“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再說,你在我麵前就像我哥哥,我就像你小妹。”“但別人不會這樣認為。”“我們活著是為了自己,而不是為了別人而活著。如果每天做什麼事都要經過別人的同意,都要看別人的臉色,那還不如不活。”胡閔拗不過她,就任她隨她。其實那種感覺也不錯,從身上可以甜到心裏。他們來到公園,找了一個寧靜的地方坐下後,韓清雪就要求胡閔開始講他的故事。胡閔問她:“你想知道哪段?關於我的家庭還是關於我的愛情?”“都要。”韓清雪很幹脆地回答他說:“我想知道你所有的事,包括你小時候的事。你會講嗎?”“如果你想知道,那我都講給你聽好了。”胡閔麵無表情地回答她說。就這樣,胡閔開始了他那短暫而富有戲劇性的經曆,包括他母親在以前跟他講的一些關於他小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