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琴台美人(2 / 2)

明亦泫挑著眉聽我敘述結束,揉了揉不堪重負的太陽穴,“你應承了祭天聖女讓我去給她彈曲兒?”

“額……不是這個意思……”我總覺得他總結下來的這番話似乎有些貶低了他,但想了想也的確是這樣,“……額,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阿宸啊……在你眼裏我是不是整天遊手好閑彈得一手好琴?”明亦泫探手過來慈祥的摸了摸我的頭,隻教我背後的寒毛都束了起來,我忽然覺得這事態發展似乎和我想的不太一樣,原本我是擔心他被紅顏勾引了去極不願應承此事的,而忽然我又擔心他因為我應承了此事而麻煩了他。

於是我點了點頭,明亦泫半眯了雙眸,我慌忙又搖了搖頭。其實我也是真心實意覺得他彈得一手好琴才點的頭,而覺得他並不是整天遊手好閑而搖的頭。隻是,他怕是不這樣認為。我不由心中悲歎,蒼天啊,夫妻之間的默契何在?

“那你說,本王是去還是不去呢?”他唇邊複又揚起耀眼的笑,往我身邊靠近了一些。

我佯裝對碗裏的飯粒生出了濃濃的興趣,拿起筷子仔細的撥拉著,私心想著是不願他去的,但是又暗自罵自己口舌笨拙怎麼就應承了下來呢。

“自然是看你的意思……隻是……”我想了想,側頭瞧著他潑墨如星子般的雙眸,“蘇鳶與我年紀相仿,卻命運迥異……我隻是,覺得她有些可憐罷了。”

明亦泫笑笑,伸手將我鬢邊的碎發往耳後繞了繞,“阿宸,你的心軟從來都不會用在正確的方向上。”

我茫然的看著他,“比如說?”

“比如你在我渾然不覺的情況下出賣了我難道沒想過我會難過嗎?”

“可是我已經出賣你了,再心軟已經來不及了,所以還是可憐可憐蘇鳶吧。”

“……”明亦泫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我,“那你是與我同去?”

“我不去了,我先睡覺了。”我沮喪的吃完了碗裏的飯,一邊覺得自己這樣矛盾實在是要不得,一邊又覺得是不是對明亦泫的定力有點太不相信了。送自己的夫君去夜會紅顏恐怕這種事也隻有我幹的出來。

明亦泫拉住正欲起身離開的我,拉進懷中貼在我的耳側說,“既是你讓我去的,為何又如此不開心。”

“我哪有……”

“口是心非,阿宸,你何時才能不嘴硬?”他抬起我的下巴,噙著笑意凝視我,眸底的愉悅讓我不由的惱怒,看來他分明對這件事很是熱衷。

“明亦泫,再耽擱下去,美人就要走了。”我微微一笑,他越是說我嘴硬,我便越是要假裝自己不在乎。笑意還未到達眼底,我已然怔住,原來,如今的我對明亦泫也會在乎,也會吃醋。這樣的想法剛剛在腦中成型,我忽然心底沒有來由的一陣害怕,我從未正視過自己的內心,就也未曾考慮過明亦泫的真心,成親以來,他對我的確是很用心,就如同深愛著娘子的夫君一般,隻是,我卻如同在雲端漂浮一般,腳步虛浮,總覺得,這樣的日子幸福的不真實,好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一般,讓人心惴惴不安。

明亦泫的手撫上我的眉心,輕聲問,“阿宸,怎麼了?”

我回過神來,忽然間,好像什麼蘇鳶,什麼祭祀對我來說都不甚重要了,我已經失去過一次幸福,而這一次如果真的是虛假的幸福,那我隻需要把它變成真實的了,不是嗎……至少,他為了我,曾放棄過其他的女子,至少,我對他來說,是他願意去爭取的。

我抬眸淺笑,“明亦泫,要不,你還是別去了吧。”

他抬起好看的眉,饒有興致的看著我,“怎麼,又舍不得了?”

我老實的點著頭,“我可不想你明天帶個小妾回來。”

他無奈的揉著眉心,似乎是十分困惑的問,“在你眼中,你的夫君是這麼沒有定力的人嗎?”

我捏著下巴端詳他許久,鄭重的說,“在我眼中,你是那種一見美人就會撲上去的禽……”

“……禽什麼?”他半闔了眸子幽幽的打斷我的話。

“……”

第二日,我渾身酸痛的從睡夢中醒來,看著身側熟睡的明亦泫英俊如冠玉的臉,磨著牙發出嘶嘶的聲音,“……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