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惟一乃是宮內最有名氣的樂師,尤精於譜曲,而單登的那一手彈奏琵琶的絕技每次都能將趙惟一譜的曲子做出最好的演繹,如此一來二往,兩人竟然慢慢的生出情素來了。
本來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兩人身份都那麼卑微,這樣也少了許多的煩惱,兩人除了偶爾在皇帝或者後宮姘妃們那表演一下後就經常膩在一起,說不出的你情我儂。然而一切都在趙惟一給蕭觀音譜了那首《回心院詞》的曲子之後,趙惟一與蕭觀音兩人簫琴合鳴,單登就覺得了趙惟一的改變,好象每次和他在一起他都心不在焉的了,她憑著女性的直覺隱約覺得此事肯定與蕭觀音有關。但是她是皇後,而自己隻是一個卑微的伶人,彼此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都說被人搶走了愛人的女人是瘋狂的,這話一點都不假。雖然她和蕭觀音的身份簡直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但是她此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在一次趙蕭二人正準備合奏的時候她闖了進來要與蕭觀音比試琵琶琴技。結果比試了四天二十八套曲子,全部敗北了,蕭觀音念她也是同道中人,免去她大不敬之重,將她收為貼身婢女。
正是因為她和蕭觀音有著深刻的奪愛之恨,這才被耶律乙辛乘機收買,做了他的內應,此刻她交給耶律乙辛的正是蕭觀音抄寫《十香詞》的那塊彩錦。隻不過在那《十香詞》下首又多了一行《懷古》:
宮中隻數趙家妝,
敗雨殘雲誤漢王;
惟有知情一片月,
曾窺飛燕入昭陽。
她還清楚的記得臨走時蕭觀音那冰冷的話語:“不要以為本宮是個泥捏的菩薩,隻要本宮現在還是皇後,你們也不能拿本宮怎麼樣,你帶話給耶律乙辛這個老賊,做人不要太猖狂,否則是沒有好下場的,還有帶話給清子那個賤人,最好老實的待在太師府不要出來。”
當她把蕭觀音的話帶到的時候,看到耶律乙辛那一臉的陰霾,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扳倒那個女人,第一次覺得蕭觀音那和善的麵孔下也有著一絲的猙獰,就是那一絲猙獰逼的她快揣不過氣了,她隻有飛快的逃離,可是她卻悲哀的發現,天下雖大,居然根本沒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耶律乙辛府內,氣氛仍然還是那麼凝重,隻有那個美豔婦人依然還是那麼的若無其事,眼光似有似無的瞟向一個十分穩重的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身上。
這個中年人不是別人,他在遼國也是跺跺角也可以震動半邊天的風雲人物。他就是遼國北府宰相張孝傑,他也是遼國境內官職最高的漢人之一。此刻感受著美豔婦人眼中挑逗的信息,不禁讓他咽了咽口水。
耶律乙辛也感受到了張孝傑的異樣,很快他就明白了美豔婦人的用意,暗道一聲:“糊塗,怎麼把此人給忘記了。”張孝傑乃是他手下第一智囊,很多主意都是此人幫他出的,於是他馬上問道:“孝傑,可有什麼好主意,我們以前似乎都小看了這個女人了。”
張孝傑道:“其實太師也不必過於憂慮,皇後這看似很高明的一招其實也給自己埋下了殺身之禍,太師可以仔細的看下皇後娘娘寫的這首詩。”
看著張孝傑如此的有把握,他又仔細的把這詩推敲了一遍,但是疑惑還是沒有解開,沒辦法隻得再看著張孝傑,心裏卻已經有一絲的不快了,心裏暗罵道:“此人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喜歡賣關子,這個時候居然也和老夫來這手。”口氣上卻顯得十分的推崇:“老夫知道孝傑乃是有名的才子,還是孝傑來為老夫分擔一下吧。”
其實張孝傑何嚐不知道耶律乙辛心中的不快,但是想當年,他做他的宰相做的好好的,安心安意的收別人的禮,老老實實的聚自己的財,和誰都是一副笑臉,日子過的不知道多快活。可如今呢,被這個老匹夫給套牢了,隻得給他不斷的出著一個個陰損的主意,將那個老匹夫的政敵一個個的幹掉,如今他張孝傑算是已經徹底的被刻上他耶律乙辛的名字了,將來很可能就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但是如今已經是騎虎難下了,想到這裏心裏又開始罵坐在一側的美豔婦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