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強盜!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聲音落處,十幾個海盜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打翻在地。塵土飛揚處,一個白衣公子站立當場。海盜頭子見勢不妙,慌忙打個呼哨,帶眾海盜連滾帶爬竄到船上逃跑了。
白衣公子將那女子扶起,女子說道:“多謝公子大義相救。”
公子道:“姑娘不必言謝。姑娘可識得這夥海盜?”
女子道:“這夥海盜是在半年前出現的,常來打家劫舍,他們殺人越貨,無惡不做。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公子道:“我是本地人,隻是我常年住在那邊山上,極少下山,對這山下之事知之甚少。”
女子道:“敢問公子大名?日後也好相報。”
公子略一沉吟,說道:“姑娘不必客氣。我本姓胡,喚作思玉。姑娘如何稱呼?”
女子道:“我姓鍾,名喚雪兒。”
此時鄉民已經圍攏過來,一個老漢說道:“今日虧得公子,不然大夥兒又遭大難了。”
胡思玉問道:“老伯,這夥盜賊什麼來路?”
老漢道:“這夥盜賊原本是陸上的山賊,因被官家追剿,逃至海裏的小島上。公子有大本事,一出手便將盜賊打走,煩請公子將這夥盜賊除了去,我等必將感激不盡。”
胡思玉道:“盜賊行惡,當由官家處置,我卻不便斷其生死。”
老漢說道:“公子有所不知,盜賊逃到島上,官家嫌再剿費力,便任由他去了,所以他們才如此猖獗,我們深受其害,卻也沒有辦法。”
胡思玉道:“有我在這裏,諒那夥盜賊不敢再來,但請大家寬心。”
胡思玉又對雪兒說道:“雪兒姑娘,我要回去了,你也去吧。”說罷便朝山上走去。雪兒一聲不響,跟在後麵也朝山上走去。
走了一會兒,胡思玉回頭說道:“雪兒姑娘也是住在山上?”
雪兒道:“我無處可去。”
胡思玉道:“怎會如此?”
雪兒低頭不語,過了一會兒說道:“我本異鄉人氏,生在殷實之家,父母視我為掌上明珠,從小請人教我識字習武。隻是前幾年連年大旱,家道衰落,無奈之下父母便帶我離鄉,輾轉流落至此,靠原有的積蓄和為人打些零工維持生計。三年前,父母相繼離世,隻剩下我一個人。母親離世前將珍藏的一點細軟交給了我,我才得以生存下來。如今那些細軟也已變賣用光,無錢支付房租,今日正要離開,不知以後如何度日。”
胡思玉道:“不想姑娘年紀輕輕,經曆卻如此坎坷。姑娘可有親友可投奔?”
雪兒道:“家鄉親友早已離散。公子,公子可否收留雪兒,雪兒做個丫環侍候公子也無妨。”
胡思玉道:“我家裏不缺人手,無法收留姑娘。我這裏有些銀兩,姑娘可以拿去付了房租,先住些日子再想辦法。”
胡思玉從懷裏掏出些銀兩交與雪兒,便告辭離開了。
一日上午,胡思玉又來集市遊逛,一個漁民拿著兩條魚對胡思玉說道:“胡公子,你幫我們打跑了海盜,海盜再也不敢來了,我們都很感激你。快到晌午了,這兩條魚拿回家吃吧,剛打上來的,新鮮,不要你錢的。”
胡思玉道:“我,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甚是不便。多謝這位大哥美意。”
“好新鮮的魚啊”鍾雪兒突然從胡思玉身後閃出,笑吟吟地站在他麵前。
雪兒道:“我正不知如何感謝公子呢,這兩條魚我做給公子吃。”說完就從漁夫手裏拿過魚,塞給漁夫一些銅錢,“錢還是要給的,漁夫大哥收好。”
胡思玉道:“怎好勞煩雪兒。”
雪兒道:“公子,你就別推辭了,快隨我去吧。哎呀,走吧。”
胡思玉道:“如此就叨擾了。”
雪兒異常高興,在前頭走著,一路上連蹦帶跳的。雪兒租住的是一個農家小院,茅草屋雖有點破舊,但屋裏屋外收拾得幹淨利索。胡思玉在屋內桌前坐下,雪兒去了廚房,不一會兒就做好了魚,還整了兩盤青菜,一碗海帶湯,兩碗米飯,一小瓶米酒。
雪兒舉杯說道:“公子對我恩重如山,我卻無以為報,隻備這薄酒一杯,謝公子大恩大德。”
胡思玉道:“扶危濟困乃是我輩本分,區區小事不必掛懷。隻是我正持戒敬佛,不便飲酒食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