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4 扶羅韓的報複(1 / 2)

同一片銀色月光下,並州牧呂布與徐庶在平城外的白登山丘頂上,吃著烤全羊,喝著美酒,飲著滾燙的菜蔬湯,暢談天下大勢,人生理想。

洛陽城驃騎將軍李傕府上發生的事,隔著千山萬水,呂布渾然不知,而其實,就在他率軍趕往平城,測試代郡鮮卑各部的反應時,盤踞在代郡的扶羅韓,壓根就不在駐牧地桑幹城,而是去了上穀郡內的潘縣,密會大漢大司馬劉虞,還有幽州牧盧植。

呂布決定對雁門關的鮮卑各部用兵時,就派信使前往幽州廣陽郡的薊縣,求見幽州牧盧植,商議並、幽二州同時出兵,收服被鮮卑各部侵占的大漢疆土。

他兵出雁門關,沒幾天的工夫,就一戰大敗步度根,鼎定雁門北地和定襄郡的歸屬,這個消息,別說幽州牧盧植,就是扶羅韓,一時也沒有獲悉。

呂布率軍抵達平城,並在高柳城下,與軻比能會麵,這個消息,當即就有人快馬飛報代父親扶羅韓守城的泄歸泥,泄歸泥再快馬飛報身在潘縣的父親扶羅韓,以至於無巧不巧地,正正好就在今夜。

隻是當信使日夜兼程,抵達潘縣時,卻被告知,大帥扶羅韓赴宴未歸,設宴的,正是大漢大司馬劉虞,他除了宴請扶羅韓外,還有幽州牧盧植。

信使心急如焚,可又很是無奈,因為事關重大,臨出發前,泄歸泥就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他親自見到大帥扶羅韓後,才能如實稟報。

扶羅韓這個時候,很是有些意氣風發,在筵席上,頻頻舉杯,邀大漢大司馬劉虞,還有幽州牧盧植共飲。

持續三天的密談,成效斐然,雙方都大覺滿意,扶羅韓更是如此。

大漢大司馬劉虞,此前就是幽州牧,他對待塞外諸族的一貫主張,就是懷柔為主,先前張純勾結烏桓丘力居反叛時,就是他力主不動刀兵,而是勸說丘力居歸順,並交出張純。

在他就任幽州牧期間,大開互市,塞外各族也朝貢不斷,少有興兵劫掠的。

也正因此,他被朝野間的擁戴者譽為威望卓著,廣達海內外,能不戰而屈人之兵,令凶蠻的塞外各族心悅誠服地歸降。

可右北平太守公孫瓚卻不這麼認為,一直斥責劉虞此舉,無異於是養虎為患,此時貌似邊境太平,假以時日,塞外各族休養生息發展壯大起來,就會對華夏中原露出各自的獠牙。

因而在幽州牧盧植帳前,公孫瓚和劉虞可沒少爭吵,此次劉虞居中調和,讓扶羅韓和盧植密會,協商大事,就沒有告知公孫瓚,以防他自中作梗。

又一輪暢飲之後,劉虞放下酒樽,誌得意滿地左右顧盼,看看扶羅韓,再看看盧植,手撫長須,笑道:“大帥率部歸順朝廷,代郡重新委任太守,稅賦也即恢複,如此盛事,著實是可喜可賀。華夏,鮮卑,並非生死大敵,代郡一地,可望成就兩族和睦相處之典範,足堪其他州郡仿效。”

扶羅韓哈哈大笑,黑裏透紅的臉龐,此刻酒意上湧,油汗冒出,更是如同熟透了的果子,黑紅透亮,在燈燭映照下,閃閃發光。

他學著漢人的禮節,拱手對劉虞和盧植朗聲道:“先前大王在時,十分仰慕大漢威儀,一直善待北上的漢人,如今在下能歸順漢庭,位列漢臣,足可慰大王在天之靈,大司馬威望加諸塞外各族,有大司馬在幽州,乃我鮮卑、烏桓、夫餘諸族之福。來,在下借此美酒,再敬大司馬,盧幽州一杯!”

盧植原本見羅韓麵相粗豪,以為他必是莽莽武夫一個,不曾想幾天的工夫下來,發現扶羅韓言辭之間,頗為文雅,就連大漢官話,也說得中規中矩,可見他小的時候,就曾在這方麵下過一番苦功夫。

他當即舉杯響應,能夠不動刀兵,令扶羅韓盤踞的代郡重歸大漢,怎麼說,都是件好事。

論起酒量,劉虞和盧植都不算淺,可見識過扶羅韓的善飲之後,他們兩個不得不承認,扶羅韓乃是海量,他們兩個,充其量也就是江量而已。

一夜暢飲,賓主盡歡,不光是劉虞醉意熏熏,就是盧植,也是醉意朦朧,扶羅韓盡管是海量,喝得比兩人加起來都多,已是連走路都不穩,全賴親兵扶持,才不至於一屁股坐倒在地,當場出醜。

潘縣亦位於治水河畔,溯流而上,即是代郡的桑幹城,也就是扶羅韓的駐牧地所在,隻是兩城之間,治水流經的,乃是連綿群山,足足有近百裏。

而實際上,潘縣,就正是上穀郡內,卡住代郡順治水河穀而來的咽喉所在,故而此城,以及位於治水下遊的下落、涿鹿兩城,就是藩衛幽州治所薊縣的西北屏障。

泄歸泥派來的信使,好不容易等到扶羅韓回營,眼巴巴地想要進去稟報,卻被扶羅韓的親衛生硬地擋在營帳外,理由麼,很簡單,大帥大醉,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