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看到課程表時,白辰才知道自己要學的東西竟然這麼多,魔法可不是揮揮魔杖說一句“瑞奎兒迪薩”就完事的簡單工作。
中國的魔法課程和白辰從《哈利波特》上看的不盡相同,中國的魔法和霍格沃茲在魔咒學、草藥學、魔法史、變形術、黑魔法防禦術和保護神奇生物課都是一樣的,不同的是天瀾學院多出了符咒學、煉丹術、八卦圖解、周易預測,低年級同學還可以學習禦劍。
“掃帚?我們從來不用這麼低級的東西。能堂堂正正地站著,憑什麼要坐著?”百裏宣德說,從眉毛到嘴角無不洋溢著驕傲,“我們禦劍!”
每星期四晚上,他們都要用望遠鏡觀測星空,手裏拿著星盤和渾天儀來總結那些不同的星星的運行規律。每周一和周四早上,他們都要跟著一個叫王婧的中年女巫的帶領下去學院四周的溫室去上草藥課。玄武的背脊有一塊地方成天下雨,溫室大多建立在那裏,隻是從來沒有人到過玄武背殼的中心區域,連雙胞胎也不例外。
最令人厭煩的,大概就屬於符咒課了。白辰自己也承認中國的古老符咒很有用,它幾乎貫穿了所有魔法科目,包括最高深的煉金術和魔咒研發都必須學會符咒刻畫,但這門課在他們的符咒課老師馬興廣的口中用單調的聲音一刻不停地講出來之後,下課時已是睡者居多。白辰也隻能勉強抵抗住一波一波來襲的困意,在筆記本上潦草地記下幾個符文的畫法。
如果還有什麼比符咒課更糟糕的,那就要數看門人弗雷斯了。開學的第一天早上,白辰就跟弗雷斯之間產生了芥蒂。弗雷斯發現他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幹嘛,他不相信白辰是迷了路,認為白辰要搞惡作劇,便威脅著要把他們鎖進地牢,幸虧娜拉教授剛好經過這裏,幫他解了圍。
弗雷斯養了一隻吉娃娃,名叫果汁。在白辰看來,沒有什麼東西比它更不像果汁的了。這隻骨瘦如柴、毛色暗灰的活物長著像弗雷斯那樣燈泡似的鼓眼睛。它經常獨自在走廊裏巡邏。如果當它的麵犯規,即使一個腳趾尖出線,它也會扯著嗓子狺狺狂吠。兩分鍾後,弗雷斯就會吭哧吭哧、連籲帶喘地跑過來。弗雷斯比誰都清楚校園裏的秘密通道(也許百裏家的孿生兄弟除外),而且會像蟠龍一樣冷不丁從房頂躥出來。同學們對他恨之入骨,許多人都恨不得照他的果汁狠狠地踹上一腳。
白辰在天瀾學院上的第一節課是魔咒課,他們的魔咒課老師郭雲是一位高個子的年輕人,臉上始終掛著笑容。
等到白辰趕到魔咒課教室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坐好。
郭雲教授站在講桌後麵,拿著花名冊點名,白辰悄悄地溜到雙胞胎旁邊。
這節課墨淵和雲煙的學生們一起上,麵對著一群一年級的學生,郭雲講課的習慣是率先講述魔杖的用途。畢竟隻有純血統家族的小巫師們才知道並有可能上過小班。還好,白辰他們上學前至少把魔杖擺弄幾百回了,等到發現在坐的所有同學都會使用魔杖時,郭雲咳嗽了一下,立刻講起了修複咒的用法。
他們的變形術導師孔祥瑞與他們都不同,白辰沒有看錯,他一眼就看出這位資深教授不好對付。他嚴格、精明,每年都會給同學們來個下馬威。
這一次,同學們一走進教室就被變成各種各樣的動物,變形術教室好像被改造成了動物園,那些變成動物的學生在教室裏高聲喧嘩,用隻有他們自己才能聽得懂的聲音相互交談,而那些沒被變成動物的人則都擠在門口,疑神疑鬼地向裏望,還以為自己遭到了皇胄的突然襲擊。直到百裏兄弟給大家釋放了護身鐵甲咒,剩下的人舉著魔杖衝進教室後才真相大白——是孔祥瑞導師把那些人變成了動物。
等大家好好笑了一陣後祥瑞導師才解除同學們身上的魔咒。
“變形術是你們在天瀾學院所學的課程中最複雜,也是最危險的魔法。這是”他說,“任何人要是在我的課堂上調皮搗蛋,我就請他出去,永遠不準他再進來。我可是警告過你們了。”
他們記下了一大堆複雜艱深的筆記之後,他發給他們每人一塊石頭,開始讓他們試著變成一隻烏龜。白辰發現自己在這一方麵的天賦平庸——好在絕大多數人都這樣。到下課的時候,隻有書惠讓她的石頭起了些變化;祥瑞導師讓全班看石頭怎麼變成墨綠色的烏龜的,而且它還咬了祥瑞導師一口——這無疑令他更滿意了,他向書惠露出了難得的微笑。
全班真正期待的是黑魔法防禦術,而這門課程果真沒讓他們失望。教導他們這門科目的導師正是南宮德焱。
“孩子們,大家好——啊,白辰,你好嗎?暑假愉快!”他熱切地問候眾人,友善地衝大家笑笑,然後讓他們放下課本,拿起魔杖。幾乎所有人都麵麵相覷,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宣德和齊治小聲歡呼起來,據他們說,隻要是用到魔杖的課程都是非常有趣的。這節課也毫不例外,他教白辰的是一種很實用的尋真咒,它可以把物體真實的一麵給表現出來,或者顯示某個器物的真實用途。白辰眼前浮現出那天火車站裏,他對著那本課本使用的魔咒。
他突然心中一顫,急急忙忙地從他的書包裏翻出那本清朝時的課本。午門刃魔咒上還是一堆亂碼。白辰的心裏從未有過那麼強烈的欲望,他想把手指伸上去,一探這個未知魔咒的秘密。
南宮德焱走了過來,他一邊詢問著百裏宣德的尋真咒完成進度,一邊看向白辰的桌麵。白辰立刻裝模作樣地揮了揮魔杖,指著他麵前的草紙放了一個尋真咒。他的魔咒射偏了,除了桌子顫抖了一下,什麼事也沒發生。
南宮教授又看向書惠的桌麵,她紙麵一半已經露出字跡來,看上去好像是“我……沒……作……”
白辰懷著竊喜把書本拿到課桌下,用手拂過那麵寫滿亂碼的紙麵。
無形的利刃再次割開他的手指,隻不過這一次白辰沒有縮手,而是任由血液滴到紙麵上。效果產生了。一部分的亂碼變成紅色,緩緩拚接,組成一句咒語。
午門刃
午門斜陽鮮血濺,午門刃落萬膽寒(正對敵人)
“好了,好了!”
就在白辰冥思苦想這句咒語的效果時,南宮德焱突然拍起手來,嚇得白辰如驚弓之鳥般抬起頭,結果正對上書惠的笑臉。她的臉上汗津津的,好像剛剛跑完了一場四百米中長跑。她像白辰展示手裏的草紙,紙上寫著:我今天沒作業。
“有誰,能看到我在紙上留下的字?蘭書惠小姐——”
班裏隻有蘭書惠一人舉起了手。
“我今天沒作業!”她大聲回答。
“對啦!”南宮德焱笑著點了點頭:“你今天沒作業!”
白辰發現自己和大家也不過五十步與百步之差,於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這裏許多人像他一樣,來自瑟翠家庭,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是巫師。他們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就連像雙胞胎這樣巫師世家出身的人也不見得領先多少。恰恰相反,由於他們把大量的時間都用在搞那些惡作劇小發明上,他們的成績反而不如一般同學的好。
星期五,對白辰來說是一個關鍵的日子。他終於依靠自己找到了去禮堂的路,中途沒有迷失方向。
“看看這個!”百裏宣德往他麵前仍了一份報紙,他的那隻黑肩鳶站在他的肩膀上。
“沃裏克昨日受審,其承認為一位黑巫師服務……”白辰皺著眉頭讀道,“是阿維?”
“不確定。”宣德輕快地說,“不過我們唯一能保證的是,你以後再也不會見到他了。”
“傲羅們殺了他!”白辰猛地抬起頭。雖然他不喜歡狼人,可他也不想沃裏克就這麼死去。
“你放心好了,他隻是被送到寧古塔關起來了。”齊治走過來說。
“那還好——今天我們都有哪些課?”白辰一邊往蘭州拉麵裏放辣子,一邊問齊治。
“跟皇胄的學生一起學煉丹術。”齊治說,“你可得小心點,姓賈的很偏袒自己的學生,而你又和李子藝關係不佳,他肯定會想盡方法來找你茬的。”
“唉。”宣德在他耳邊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要是南宮導師能偏袒一下我們就好了,他也是墨淵閣出來的,可是今天他已經留給我們一大堆作業了。”
“切。”白辰不以為然地說:“賈徳能怎麼樣對我?”
白辰從開學前就聽說賈徳的名聲不好,他不怎麼喜歡雙胞胎和其他墨淵的同學。可很快,白辰就發現自己錯了。賈徳並不是不喜歡墨淵,而是恨墨淵。他恨雙胞胎,恨瑟翠出身的蘭書惠,連帶著恨起了和他們走的最近的白辰。當他聽說白辰曾和李子藝鬧過矛盾時,他臉上的惡意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