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黃瑞存夫婦並沒讓白辰餓著,可也沒有真正讓他放開肚皮吃過。黃佳樂總是把白辰想吃的東西搶走,盡管這些東西有時候讓他想吐。麵前酸菜魚的味道衝的白辰口水直流,他趕忙舉著夾了一塊。開始大嚼起來。
白辰邊吃邊聽著餐桌上其他人的談話,雙胞胎正在給徐洋講解巫師預備生的探險活動。
“巫師預備生是指那些五年級,已經具備一定自保能力的未成年巫師,天瀾學院會讚成他們去世界曆練的想法並且給予他們一定的幫助。當然,這種事的前提是你的黑魔法防禦術考核等級必須在‘良’以上才行。當然啦,在你出去曆險的時候你可以組建一支小隊,但是沒有天瀾學院的導師會跟著你,所以,到那時候,你的生命安全就需要你自己來負責了。”
看到周圍的新生們紛紛露出害怕的表情,書惠不滿地說:“你們兩個,能不能別瞎扯了,你們別嚇得他們晚上睡不著覺了。”
“提前給他們講講並沒有什麼不好,不是嗎?”宣德說。
“這是他們五年後才需要接觸的事情!”
“可是白辰後年就要接觸了。”齊治說:“我覺得,這小子可不會被嚇得睡不著覺。”
“他沒準還會纏著五年級的巫師預備生帶上他一起去呢!”宣德說。
“可他才剛入學,要學的很多,你們也不應該給他講這種……這種……這種誘惑性的話題!”書惠看起來都有點急了。
“容我冒言一句,蘭書惠小姐。”百裏齊治的臉上堆滿壞笑,仿佛發現了某些不得了的事情:“你……是在擔心他?”
“才沒有!”書惠的臉紅了,白辰也趕忙轉過頭去專心對付盤子裏的辣子雞,可耳朵還是不爭氣地對著雙胞胎他們的方向。
“我就說嘛!”宣德說:“雖然白辰才剛入學,可他卻是我見過的黑魔法防禦術最高明的學生。你想想吧,一個從來沒接觸過魔法的人,輕而易舉地使出了高溫燒蝕咒,這難道還不叫天分嗎?安啦,相信我,這小子拔了毛就是猴……”
白辰突然被齊治拽了過去,齊治把他強按在自己身邊的座位上。
“別裝了,我知道你都聽見了。怎麼樣,白辰,你對巫師預備生有什麼看法——或者說,你想去哪裏探險?我覺得埃及不錯,好歹也是個文明古國,我們也有親戚住在那裏——他們在當地的古靈閣擔任解咒員——就是破解那些古代巫師遺留在金字塔裏的咒語的。很多金字塔到現在也沒能勘探完成,各種詛咒層出不窮,所以當地的魔法部選擇了和妖精合作,不過那可是個苦差事啊。”
白辰又想起了沃裏克那張猙獰的麵龐,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可能來到天瀾學院。但一想起那天自己差點就失去的性命,白辰再次後怕起來。他斟酌著用詞,對雙胞胎說:“其實,我們可以再等等,反正我們還不夠年齡。”
白辰還想再夾一塊排骨,可是它卻消失了。尤瑟爾又站了起來。禮堂裏也複歸肅靜。
“哦,現在大家都吃飽了,喝足了,我要再對大家說幾句話。在學期開始的時候,我要向大家提出幾點注意事項。
“一年級新生注意,巨蛇以南的原始雨林禁止任何學生進入。我們有些老班的同學也要好好記住這一點。”
尤瑟爾那雙閃亮的眼睛朝雙胞胎那邊掃了一下。
“再有,不足五年級的小巫師不可以參加曆險活動,已經成立的冒險隊也不得招收他們入隊。”
“這不公平!”雙胞胎大喊起來,不過尤瑟爾沒有理會他們。
“魁地奇球員的審核工作將在本學期的第二周舉行。凡有誌參加自己方閣的代表隊的同學請於下周三去參加審核。
最後,我必須告訴大家,如果你們不想遭遇意外、痛苦慘死的話就不要走進蛇頂的光幕中,因為那是通往帝斯莫丹的空間溶洞。好了現在是就寢的時間了。大家回宿舍去吧。“
墨淵的一年級新生跟著成機,穿過嘈雜的人群,走出禮堂,登上大理石樓梯。白辰的兩腿又像灌了鉛似的,不過這次是因為他太累,而且因為他頭一回吃的那麼飽。他實在太困了,因此當走廊肖像上的人在他們經過時喁喁私語,指指點點,當成機兩次帶領他們穿過暗藏在滑動擋板和垂掛的帷幔後邊的門時,他甚至一點兒也沒有感到吃驚。他們哈欠連天,拖著沉重的腳步又爬了許多樓梯。
白辰感覺自己在一直往西走,在經過幾條地下隧道時,他甚至在想他們是不是已經走進了玄武的胃裏。最後,他們在一條窄窄的走廊前停了下來。走廊前方是一尊石製雕像,它雙手撐著一把巨劍,活像一尊保護神。
“口令”它甕聲甕氣地說道。
“黃金死亡棒。”成機說。隻見雕像搖搖晃晃地朝前走去,露出牆上的一個圓形洞口。他們都從牆洞裏爬了過去,之後,他們就發現已經來到墨淵的公共休息室了。這是一個舒適的圓形房間,擺滿了軟綿綿的扶手椅。
成機指引姑娘們進一扇門,去往她們的寢室,然後再帶男生們走進另一道門。在一部螺旋形的樓梯頂上——他們顯然是在玄武殼的邊緣,當齊治用魔法把地麵變透明後,他們看到了下麵清澈的海水。最後他們終於找到了自己的鋪位:五張帶四根帷柱的床,垂掛著淡藍色天鵝絨帷帳。他們的箱子早已送了上來,精衛銜著樹枝飛來飛去,在床頂搭了個窩。他們已精疲力竭,不想再多說話,一個個換上睡衣就倒下睡了。
“今天的夥食太豐盛了,是吧?這可是我在黃瑞存家從來沒有嚐過的美食。”白辰隔著帷帳對宣德小聲說,“走開,精衛,別叼走我的魔杖。”
“你打算好了嗎?”齊治問:“你是打算和那些一年級新生一起上課,還是打算和我們一起上三年級的課程?”
“當然是三年級的了,我還想和你們一起去探險呢。放心,我會把課程跟上的……”
後麵和雙胞胎說了什麼,白辰記不清了,四柱床很舒服,被子也很柔軟,白辰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也許是白辰吃的過飽的緣故,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在夢中,他又看見了那艘在空中飛行的帆船,在船上,他和書惠手拉著手,但緊接著,她的手變得毛茸茸的,書惠變成了沃裏克,他窮凶惡極地朝自己撲去,上下顎咬住了白辰的喉嚨,白辰感覺自己的眼前越來越黑。尤瑟爾和李子藝勾肩搭背,都在哈哈大笑。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絮絮叨叨,說他應該去皇胄,因為他是最最純正的純血統巫師,然後又給他說了一大堆黑魔法的理論知識和釋放方法,其中還包括一些很可怕的法術,比如炮烙術和五馬分屍咒。白辰讓它滾蛋,說自己將來要成為一位偉大的白巫師,而不是那些皇胄出來的黑巫師。那個聲音又給白辰講了巫師身份的高貴,它說巫師應該統治瑟翠,而白辰則應該去報複黃瑞存夫婦,為了他們曾經對白辰的虐待,然後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胡話。最後他實在氣得不行了,他伸手去摸枕邊的魔杖。
白辰驚醒了,一身冷汗,他抬頭看著天空,天邊已經蒙蒙發亮。
他翻過身去,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