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震最後的映象裏,是明煦背著自己一腳深一腳淺的在叢林裏奔走的狼狽,是明煦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卻仍舊不願意把自己放下的堅持。
身上一陣一陣的熱度讓謝震覺得自己大概很快就會被烤熟了。
明明末世之前隻是普通植株的桃花樹,誰會猜到植物也會產生變異。
好不容易脫離了那些人的圍剿,怎麼也沒想到最後會栽在一顆不起眼的桃花樹上。
不,不是不起眼,而是自己太過疏忽。
在周圍草木都凋零的時候,一株灼灼其華的桃花樹,不是應該很奇怪嗎?
怎麼就跟迷了心似得發覺不到這樣一個大BUG從而導致落了陷阱。
半夢半醒之間,謝震還能苦中作樂:這年頭的桃花樹都想著吃人了,這個世界還真的是太瘋狂了。
想到明煦為了把自己弄出桃花樹的攻擊範圍而受的傷,謝震越發覺得愧疚。
舔了舔泛起皮的唇瓣,謝震喉嚨幹的說不出一句話,隻覺得呼出去的呼吸都燙的能灼傷人的肌膚。
似乎是發現了謝震想要開口,明煦把人用力向上托了托:“別擔心,已經出了那塊範圍了,我之前看到前麵有屋子,我們過去看看。”
謝震用力的咽了咽口水,即使有一絲口水的滋潤,幹的能冒火的喉嚨還是發不出什麼聲音,讓謝震很是惱火。
有人的地方就有極大的可能有喪屍出沒,現在兩個人的狀態,如果一旦遇上人數稍微多一點點的喪屍恐怕就真的要徹底的栽在這個地方了。
這時候,謝震已經是處於半昏迷的狀態,越來越模糊的意識,讓他慢慢的鬆開了扣在明煦的肩膀上的手。
愈發虛弱的謝震自然也就看不到自己身下人眼中一閃而逝的陰霾。
後麵的情況謝震都不記得了,隻是在醒來的時候,兩人滿身痕跡,看得自己目瞪口呆。
謝震還坐在床上發懵的時候,明煦以行動表示了自己願意負責的態度。
卻也因為這情況,兩人一直在進入京都基地之後都沒能說上一句話。
重新回歸謝家嫡係身份的謝震因為異能者的身份而備受重視,同時因為家族的需要,回來第三天的謝震就接到長輩的要求,聯姻。
脾氣暴躁的謝震哪裏能容許委屈了明煦的想法,當下就和長輩起了衝突,一場口角因為謝震堅持,愣是帶著明煦出了謝家,憑兩人的能力找了一個住處。
在房子裏的第一個晚上,謝震對著明煦剖析了自己全部的情感。
他以為,自己把對於明煦的感情道出的時候一定是滿懷期待,也許是滿滿的愛戀,可是在這隻放得下一張床的房間裏,他選擇了把所有的記憶和情感娓娓道來。
和眼前這個男人一起分享在那一段的時光中,自己的喜怒哀樂,自己的拿捏不定,自己的豁然開朗……
兩個人一樣的一夜未眠,對於謝震的訴說,明煦安靜的聽完,從頭到尾不置一詞。
謝震是滿心的忐忑,天空微亮的時候,明煦突然一語未發的離開了房子,等他回來的時候給了謝震一個紅色的絲絨盒。
第一次,謝震對收到的禮物,喜極而泣。
如果沒有那一場意外,也許自己和明煦已經得到眾人的承認,牽手餘生。
謝震覺得到現在都覺得,那一天的經曆,宛如一場永遠都不會醒過來的噩夢。
在心智迷失的那一段時間裏,除了短暫的清醒之外,眼前揮之不去的就是那一天的情景,重複重複的出現,重複重複的折磨。
謝震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那一刻不是為了自己,憑明煦的能力,脫身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因為自己的拖累,那個男人永遠被留在了那個地方,黑暗、冰冷、幽禁。
如果那一天自己沒有跟過去,明煦是不是能平安的回來?
如果我們自始至終沒有相遇,那你是不是還好好的活在某一個角落?
如果不是急於證明兩人的相愛,急於證明不可分離,是不是也就沒有意外發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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