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她想了很多種可能,卻都沒有棉被掀開的那刻來的震驚,來的心慌害怕。染血的短劍映入眼簾的,那種感覺明明陌生的可以,卻又有種熟悉的感覺,原本冰冷的雙手絲絲發熱,好似那把短劍在不久之前還握在自盡手中,然後——做了些什麼。
靜依身上的雪更是刺紅了她的眼,如同旋窩般,層層,直至彌漫了整個整個神誌,再也不知道什麼是什麼。
顫抖的手摸索著地麵每樣東西,那些沾上了鮮血的東西,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抬起身子來,揚手拋出手中所有東西,隻是簡單的個動作,似是用盡了生平所有力氣般,二娘無力的靠向身後的紅木櫃子,雙眼空洞無神,獨留淚水滑落,四肢癱軟,個又個畫麵由腦海中閃過。
自己身的鮮血,躺在塌上的靜依,那胸口血淋淋的短劍……以及自己舉劍刺向個軟弱無力的病人,不管她如何求救都無動於衷,還殘忍的刺的更深……
那種畫麵真真假假,直至最終腦中吵雜片之時,那種畫麵越來越多,越來越清晰,直至最終的完全占據整個畫麵。
是這樣麼?
她就是這樣活生生的殺死了個人?
是了,那畫麵越來越清晰,還有自己身上帶血的衣裳,滿手的鮮血,不正是最好的證明麼?
若非那天無意間聽見幾個丫鬟的對話,她還會以為是什麼誤會,或者是誰栽贓家夥,又或者是……
可以有千百種可能那麼多,就是不可能是她容夫人所殺。
別人不了解自己,自己還不了解麼?
但是,她還是聽見了啊,而且聽的清二楚——她有夢遊症。
夢遊症?
多可笑的三個字啊,她竟然有夢遊症。
是啊,當時就覺得可笑,覺得又是那個丫鬟閑來無事編些新事物來打發時間,這些以前並不是沒有過,般的大家之中下人多了都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並不奇怪。
有夢遊症的人晚上都會個人出去遊蕩,然後在自己回來,中間直都是睡眠狀態,所以當是人早上醒來後並不知道,隻是會感覺特別累,想睡覺,自己卻不知道什麼原因。
種種症狀擺在眼前,在想逃避就顯得自欺欺人了。
那時,不是也有好幾個早上醒來發現塌前的修鞋有些髒亂麼,那時卻以為是丫鬟們偷懶,頭個晚上的繡鞋沒有擦。
有人說,夢遊症是平日裏想的多了,卻不能為之,即使在睡夢中依舊戀戀不忘,時間久的便會以夢遊的形式出現而為之。
當真如此麼?
她平日裏會想要殺人?
她的心原來掩藏的如此之深,深到連自己都騙過了?
那些膽小都是裝出來的?
她究竟是怎樣個蛇蠍女人啊?
仰起的頭看向屋頂片片瓦礫,琉璃瓦上倒映著雙琥珀色的眼,那雙總是透著,俏皮,天真,關切的眼。即使在剛剛,她還把自己當作最信任的長輩,卻不料正是這個最信任的長輩殺死了她在這世上最親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