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行。”娵音低低喚了聲,望進他似被煙雨迷蒙了的眸中,彼此相顧無言。
緩行感喟,彎身將娵音抱起。娵音微驚,掙紮了兩下,貪圖他懷中的淡淡溫暖,最終任由他抱著自己找地方避雨。他的懷中不是特別溫熱,隱隱如玉微涼,讓人好奇人身上怎麼會存在這種體溫,娵音頭腦暈暈的,也就沒太糾結。
緩行神奇地找到了一個山洞,他將娵音輕柔地放下,靠著洞壁休息。他的臉色很是蒼白,比自己的情況好像還糟糕,某一瞬間,娵音甚至覺得他像易碎的琉璃,風吹即碎。她這才想起來,從初見開始他基本是在坐著、躺著,她曾經主觀臆測他是太懶,現在看他額上的虛汗以及蒼白的臉色怕是不能這麼判斷了。
娵音慚愧,讓一個身體不好的人抱自己一個完好的人走有些長的距離著實是一種罪過,她尷尬地打破洞中寂靜,挑起話題,“你真的叫緩行嗎?這個名字很罕見。”
她沒指望他回答,誰知他眸中風起雲湧,片刻答道:“殷司。”
“可是殷實之殷,司儀之司?”娵音瞎蒙。
緩行眼神奇異地凝視了她一會兒,道:“然也。”他接著補充道:“緩行為我的字,故而也不算欺瞞於你。”
娵音忽然突發奇想,“那你不如再取個號吧,就叫傾國居士如何?”她笑得詭異。
“傾國居士?”殷司神情專凝又困惑。
“你看你長得這麼不像個人,哦不,這麼好看,像謫仙初降一樣。什麼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用在你身上挺合適的。”娵音上上下下打量殷司,好像要將他看出一個洞。
任殷司平常如何能言善辯這時也說不出一句話,讚美女子的話為什麼被她拿來形容男子?娵音一般是婉約派的,怎麼變得怎麼豪放?
娵音繼續侃侃而談:“殷司,你怎麼不生在現代?這容貌、這氣質,嘖嘖,賣到小倌館裏一定能賣不少錢,去當明星也是很有前途的。哦,前提是,你身子這麼弱,不要像衛階一般給人看死了。”娵音腦中惡補洗得幹幹淨淨香噴噴的殷司被她拎到台子上,所有人的眼光頓時亮了。她得意地豪情萬丈地吼:“一晚上一千萬,有沒有中意的?”立即,底下的人們霸氣側漏地揮舞著厚厚的鈔票砸來,絕對凶猛,同時也將娵音砸醒了。她一想到自己剛剛變態的想法就汗顏,再看看殷司似笑非笑的表情,腦中天雷大作,他不會看出什麼來了吧?不對,他笑得這麼狡獪、不懷好意,估計是在籌謀賣她,就像她腦補的那樣,她還是小心點好。
事實上,殷司笑得清淺而高雅,仿佛嫩綠的草葉間悄然凝上的露珠,悠悠滑落,留下水印點點,繪出一幅和美畫卷。完全沒有娵音想的那回事。賣她?無稽之談!
殷司十分大度地未對娵音的大言不慚做任何斥責,她說的,可能他一輩子也沒機會做,更不被允許做。
“娵音,過來些,”殷司突然的請求讓娵音愣了愣,但想到自己先出言不遜,她還是照做了,反正他又不會殺了自己,怕什麼?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麼相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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