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唱著,聲音卻是破碎不已的,不知是被淚打濕的,還是心碎傷的。
慢慢的,我終究體力不支了,曲子已接近尾聲,卻腳步一滑,身體仰著往後倒去,我真想那一刻躺下以後,便可以再驚醒過來,然後發現自己不過是做了一場噩夢罷了。
可現實是,我落入了一個真實的懷抱之中,他扶著我的腰,低頭望著我,那樣的角度,使我剛好可以望見他迷人的微笑,和深情繾綣的眸。
我伸手,替他拭去唇角殘留的血跡:“不要離開舞兒,好嗎?”我說著,心卻是那麼的無力,他已經咳出了黑色的血,毒已經侵入五髒了,我都清楚,不是嗎?
但我還是望著他,傻傻的希冀他說“好。”可是沒有,他隻是俯下身,穩住了我的唇,好深的吻,我幾近不能呼吸,一絲中藥的苦澀慢慢的在我的嘴裏彌散開來。
心頭一顫,痛苦再次強烈的震顫著我的四肢百骸,我能清楚而深刻的感受到嘴裏每一絲苦澀是來自哪種藥物,其中一味便是藏紅花。
良久,他離開了我的唇,嘴角帶著我難以理解的滿足的微笑。
“為什麼?”我努力的張著嘴,卻在極度哽咽之下,已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一次,他沒有直視我的眼,卻帶著依舊未變的笑容,緩緩的蹲下了身子,他溫暖的大手劃過我的腰際,將我的小腹抵向他的耳邊,他便那麼靜靜的聽著,仿佛剛才他不曾親口喂我吃下墮胎藥一般。
這樣的情境我曾設想過千萬遍,卻萬沒有料到會發生在這樣的情況之下。
我痛苦的移開了始終追隨著他的目光,望向了遠方,卻在我視線飄遠的那一刹那,轟然一聲,他倒在了我的腳邊。
我直直的跪了下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卻隻能勉強的扶他坐起,我不停的呼喚著他,雖然那聲音已破碎的如同雜音一般。
“舞兒”他伸手,似乎用了很大的力,將我擁進了他的懷裏,“我把他帶走了,但我愛你,我愛你。”
第一次,身為帝王,他第一次在我麵前用了“我”這個字,卻也是最後一次。
我緊緊的擁著他,仿佛這樣他的聲音便能在我的耳邊多停留一會兒,“我愛你”,多麼美妙的字眼。
“不要,我不要你離開,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我一遍遍的呼喊著,直到連那破碎的聲音也聽不到了為止,卻還是難以挽留他離開的腳步。
沒有力道的擁抱,他的手不知何時已失去了擁抱的力量。
慢慢的,我清楚的感受到來自小腹難忍的疼痛,和下身不停流出的溫熱的液體……
他要隨他父王離開了,是嗎?
城,你要帶走他了,是嗎?
一遍一遍,我的腦海裏不停的浮現著他含笑而深情的眼眸。
我緊緊的抱住身上的棉被,想要找到那份與他擁抱的溫暖,可為何隻有我在用力,為何一切就像他的手滑落我肩頭時的感覺,我再也無法感受他給予我的擁抱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