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莽荒古城(2 / 2)

正獨飲間忽然看到沃布罕坐到自己對麵的卓子上,李豐堯眉毛擰在一起,看一眼沃布罕沒有理會他。

真理教由伊斯蘭教分離而出,為適應時代雖然改變了很多教義,但清真食的習慣依然保留下來。

一盤青菜,一盤椒鹽羊肉。看到李豐堯卓上的酒壺,有樣學樣也叫了一壺。吃一口菜,喝一口酒,然後朝李豐堯卓上看一眼。

被一個男人頻頻注視,李豐堯感覺渾身不自在。為不讓誤會自己有龍陽之好,開口向沃布罕叫道:“道友若不避外,來與貧道拚個卓,如何?”

“好呀!”

沃布罕馬上端著飯菜坐過來,也不說話直顧埋頭吃飯喝酒,這回不在看李豐堯了。

兩人前幾天還經過一場激烈交手,現在同卓共食不免有些尷尬。李豐堯率先打破沉悶,向沃布罕問道:“我與道友不打不相識,還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沃布罕!”沃布罕甕聲應道。

李豐堯嗬嗬一笑,並不計較沃布罕失禮,自我介紹道:“貧道妙真,有個俗家名字,叫做李豐堯。”

“哦!”

沃布罕有些驚奇的抬頭看了看李豐堯,繼續埋頭喝酒吃飯,讓李豐堯有些懷疑他的飯菜難道比自己的好吃嗎?

“道友一路跟隨貧道至此,數日間多有機會,為何不出手?”

還有人急著叫人偷襲,沃布罕頭一次見。看大熊貓般的盯著李豐堯,李豐堯麵帶溫和笑意,兩隻眼晴清晰明亮,都能看見自己的照影,隱有神光內蘊,深遂不可測。

“真主教誨他的使徒,智者讓眾生從他眼睛看見慧和勇,令迷途者皈依,無信者慚愧!”沃布罕雙手合什,結法印,祈禱般回答道,“我是唯一真神的戰士,真主告誡他的使徒,心懷正義有扶弱之心,勇猛的戰士崇拜光明;卑鄙者也不應鄙視,一場莊嚴的葬禮足以洗禮他罪惡的靈魂,真神接納他進入真理國度!”

李豐堯撫著額頭頓時無語,真理教轉業從事殯儀了嗎?開口閉口就要為別人舉行一場莊嚴的葬禮,難道不問問人家會不會按受你的服務嗎?

“嘿嘿嘿!”李豐堯突然笑了幾聲,說道:“貧道築道求真,不能與世同存,亦有避死之術。道友恐怕不能如願了!”

聽到李豐堯的話,沃布罕上下打量著李豐堯,不得不承認李豐堯確有一股令人敬服的超然風采。也許這就是東方人常說的有道之士之吧!

“你不怕我殺你嗎?”

沃布罕一路跟隨,李豐堯沒有任何防備警戒之心。真理教對於心存惡義的人,彎刀將是唯一的選擇。李豐堯的行為打破了他從小受到的教誨,心有疑惑,此時終於問了出來。

“嗬嗬嗬……”

李豐堯沒有回答,他看出來了,沃布罕此人不通世情,估計第一次出門。宗教的洗腦教育,把沃布罕的思想禁錮了。

若無法打破這種思想禁錮,沃布罕的精神就會被圈在牢蘢裏,無論他資質與向道之心再堅定,修為境界恐怕快到盡頭了。

遁前人之路,雖然行走順利,但道路已經被走到盡頭,後人若不能另辟新徑,走的再遠也入不得大道。

修行殊途同歸,前賢走通一條道,隻為後來者點燃一盞明燈,令後來者能有前循之法,避免走入迷途。

什麼是修道,就是要自己修一條道路,披荊斬棘,開通一條坦途最終到達終點。前人之法隻能做為修路之法,卻不能當做道路。

所以,李豐堯受先輩傳承,隻得一部《太上守常清微正妙心經》做為開路之法,依此這根本,卻不得修行具體法門。修行途中一切都靠自我開辟,走通了成仙做祖,走不通身死道消。

李豐堯因妙真觀傳承有缺,不墨守成規,機緣得到前輩妙真傳法,依《太上守常清微正妙心經》感悟無常風劫經,已經行走在自己開辟的道路上。

也是因為如此,清風道人與易塵才會接納他,願意與李豐堯交往。玄月子亦對他刮目相看,願意指點他,提攜他。

看著對麵的沃布罕,李豐堯好似看一麵鏡子,一瞬間百感交集,若有所悟。

“此人雖然為敵,但也是我的良師。以他之過,省我之路,稱他一聲道友倒也不為過!”

李豐堯心裏這般想著,識海靈台之上,真火突然由虛凝實一分,虛幻般的真火終於呈現出一絲真實感。真火生出一縷焰火,一絲微不可察的溫熱滲入靈台,真火照耀靈台,靈光外溢,把識海照耀的越發明亮。

沃布罕看到李豐堯兩眼微垂,精神早就神遊四方。目光複雜透出一絲羨慕之色,著看李豐堯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