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豐來客棧的門口高挑了一個紅布幌子,上麵用黑線繡了“探珠會”三個大字。
此時的豐來客棧已經擠滿了南來北往的人,小小的破舊客棧,在挑上這幌子後顯得生意異常紅火。水泄不通的客棧大廳,處處是走江湖的喧嘩之聲。張北和陶潤昭從人群中探出頭來。張北嗬嗬一笑,攬著陶潤昭道:“小夥子,你叫什麼啊?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麼?”陶潤昭,無奈的一笑:“我叫陶潤昭,原來你費這麼大的勁,就是為了問我叫什麼啊!”“當然不是!”張北急忙回應道。張北指了指來往的行人,擺出一副老江湖的模樣,長歎一聲:“敢問哪個英雄不想擁有蓋世奇功,哪個英雄又願意將自己的畢生絕學逼到滅絕的境地!你我就是這兩個英雄啊!”張北說完,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陶潤昭。陶潤昭淡然一笑:“你想收徒?”張北聽了一拍大腿道:“痛快!小夥子,你答應不答應?”陶潤昭想了想,一時也下不了決定,畢竟認師一事也是件大事,不與自己的父親說明隨便認師也是與常理不合的。張北見陶潤昭這般模樣,急的撓撓頭,道:“一個大男的,怎麼這麼扭扭捏捏?”陶潤昭心裏很是為難,他很清楚張北不是壞人,而且武藝超群,若認他為師,自己是吃不了虧的。但是家有老父,他自小到大都是父親傳與武藝,今日若認他人,也不知父親是什麼態度。
正自為難,這時從客棧裏傳來了驚天的咆哮,隨後那擠在客棧外的人,就仿佛看見了寶藏一般向那本來已經擠的沒法再擠的客棧裏湧了進去。一時間,張北和陶潤昭被人擠著,裹挾著進了客棧中。這時的客棧根本就找不到一塊空地,連犄角旮旯,桌椅地下都躺滿了人,盡管這樣,仍是有那些不怕擠死的看客們零零星星的蹭了進來。
“他們要幹什麼?”陶潤昭努力地保持抬高身子的姿勢,以免被人踩下去。張北冷哼了一聲:“看美人,拿寶貝唄!”陶潤昭一時不明白,也沒再問。這時,隻聽客棧的樓上走廊上傳來人們的又一陣喧嘩。隨後,人們便從一間敞開門客房中紛紛擠出來,隨著人們的後退,一名女子隨之走了出來。她身上穿了一襲白衣,仿若那深秋晨間的霜華一般。她雙眸淒冷,粉色的唇邊沒有半點笑紋。雙腮微微發胖,這一點看上去,她的年齡應該是不太大的。她一步步行來,落落大方卻又在眉宇中充滿了警惕與無奈。陶潤昭看著她,隻覺得頭腦空白了,隻是目光隨著少女滑了下來,嘴角上還泛起笑容,這在陶潤昭的心裏都是無意之中的事,但是張北卻看出了眉目。張北用手在陶潤昭麵前搖了搖打斷了陶潤昭的思路,陶潤昭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一笑低下頭去。
這時隻聽那少女厲喝一聲,隨後她擠進人群,所到之處,江湖看客紛紛後退,露出既怕又饞的表情。少女冷哼一聲:“你們要殺要刮,我夏玉奉陪!不過若想取得那夜明珠,我看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說著她一挺長劍,險些劃傷站在前麵的人,這是一個黑瘦中年人從人群中發出尖尖的笑聲:“嗬嗬嗬……嗬嗬嗬,夏小姐可真會開玩笑,我們不過是想看看那夜明珠,你卻說殺呀刮呀的,我和你已故的恩師是好朋友,論起來我還是你的叔叔呢,我怎麼忍心把我的大侄女殺了呢?”說完他用自己幹枯皴裂的手捂住嘴,以遮擋他笑時的不雅之態。夏玉瞟了一眼中年人道:“黑刀,你不要和本姑娘套近乎!你是什麼用意,我心裏清清楚楚!這夜明珠是師父臨死之時托付我轉交給大漠中的紅衣俠女的信物,它並不是你們所說的什麼價值連城珠子!你們放我走吧!”夏玉說最後一句話時,帶了些許的哀求之意。“這不行,你是我肖大寨主看上的姑娘怎麼能走呢?”這時,一名高冠魁梧的中年人站在客棧中央的桌子上喊道。夏玉抬頭一看,又羞又惱罵道:“畜生,你說什麼?!”肖寨主並不生氣,隻淡淡一笑:“讓你當壓寨夫人啊!”夏玉哼了一聲,低下頭去。她歎了口氣道:“你們要我怎麼辦?這東西我就算拚了性命也不能給你們,你們若不殺我就放了我好了!”說完她用手一捂額頭,蹲在地上。
陶潤昭見了,不免有些生氣,氣這些男人欺負一個女子!他動動身子想為夏玉出麵。而張北卻使勁一拉陶潤昭壓低聲音問道:“小子,你做什麼?”陶潤昭道:“幫她!”張北一笑,一挺身,嗖的一聲人已飛至半空,他在空中打了幾個筋鬥後,穩穩落在那肖寨主的身邊,這時二人踩得桌子發出了嘎吱嘎吱的響聲。陶潤昭笑著看看張北,再看看夏玉,不知說什麼好,隻是心裏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