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徹底激怒了的片崗,呯地扔了軍刀,扭頭嚎叫。七八個粗壯的小鬼子便合力舉著一根十幾米長的電線杆,搖搖晃晃的衝了進來。
片崗衝上前,和眾小鬼子一起拚命向鐵欄裏的桂二爺撞去。咣咣!咣!姆指粗的鐵欄杆被撞出一個洞口,電線杆就直直的衝著端坐著的桂二爺惡狠狠的撞來。
就在杆子頂端接觸他身體一刹那間,二爺單掌一推,電杆就像抵在了巨石上,進退不得,紋絲不動。
鬆尾早縱到了一邊,對片崗瘋狂如小兒般的舉動,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這些小兒科,對桂二爺來說,簡直是開玩笑啊。
果然,雙方對峙片刻,二爺似乎厭了,輕輕往外一抵,小鬼子猶如一串可憐的小螞蚱,被電杆壓在地下,哭爹叫娘。
而站在頂端的片崗,被巨大的衝力戮出去老遠,好半天才嗤牙咧嘴的爬起來,嗖,拔出了軍刀,鬼哭狼嚎般的嚎啕到:“各單位準備,一、三,開”
鬆尾頓覺不妙,額角上的汗珠滲了出來,因為他聽出了片崗嗓門兒中的凶殘無情;與此同時,桂二爺驀然睜開了雙眼,他同樣聽出了片崗命令裏顯露出的歹毒殺機。
說時遲,那時快,還未等鬆尾縱起,二爺雙掌一推,大叫到:“三姨太,跟我上天去哩。”
刹那間,重機槍噠噠噠射出了狂風暴雨般的子彈;火焰噴射器噴出了通紅的火舌;操縱手合上了電閘,二間牢房頓時被幾千伏的高壓電烤焦……飛沙走石,天崩地裂!
半個時辰後,一切都不複存在。
再說正當片崗扭著要與二爺比掰手腕時,張一槍率領著三十個黑衣黑褲的光頭漢子,早已摸進了宛平城。
昨天,當片崗率著特別行隊撲進桂府時,正巧上廁所的小狼,連忙機警的躲藏起來。桂二爺一行被強行帶走後,小狼便匆忙趕回南山求救。
再說那張一槍,那日報仇心切,中了鬆尾的埋伏,損失慘重,以致於軍心動搖。
張一槍看看不妙,立即拿出了全部私家的金銀財寶,一一論功行賞,發給漢子們,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從家仇國恨說到亡國奴的可悲可怕,從當落草為寇的土匪說到為抗日而捐軀的光榮偉大,拳拳之心,金銀財寶,再挾帶著老長官的威風,終於使漢子們安靜下來,開始了總結練和兵。
不幾日,南山北山碩果僅存的三十個漢子,恢複了元氣,鍛煉得個個生龍活馬,勇猛異常。
張一槍便開始想桂二爺,想小威子和小狼了。結果,第二天小狼就奔了回來。
乍聽之下,驚得張一槍目瞪口呆,怒火中燒。然後一蹦而起,發令:全體漢子立即集合,向宛平進發,撲進城裏,救桂二爺去。
一行人日行千裏,一大早便趕到了宛平。
然而,此時的宛平城警戒重重,重兵屯集。張一槍不敢妄動,便和漢子們潛伏在百姓家中,並派小狼探明了二爺關在的牢房,靜候劫救的好時機。
好不容易等到槍響炮響哭鬧靜了下來,一槍便命令出發。
然而,晚了一步。二爺的牢房處突然飛沙走石,天崩地裂,槍炮齊鳴,火焰騰飛,烤紅了半邊天……張一槍呆呆的望著,望著,眼淚撲唰唰地流落下來。
此時,宛平城籠罩著一片赤紅,烈焰騰騰,竟讓本是灼熱的九月天,熱上加熱,變成了一座巨大而憤怒的熔爐……
張一槍抬起頭來,看看沉默不語雕像般呆立著的漢子們,臉頰上掛著兩行濁淚,雙臂一揮,蹦到了一塊大石頭上:“兄弟們,怎麼啞巴哩?大家吼將起來,送二爺遠行;讓小鬼子聽見,我們在,中國就不會亡!中國不會亡!”
一個漢子,接著二個三個四個五個……三十條粗獷的嗓門兒,一齊憤怒地吼唱:“1937年小鬼子發了癲開槍開炮飛機炸宛平遭了難爹媽死弟妹殘房子全毀壞哎喲喲房子全毀壞兄弟們哪快起來殺鬼子保家園老子們站著一條漢倒下一座山定將那東洋小鬼子統統地下埋”
怒濤卷向宛平,再呼嘯著卷向遠方!
遠方,原野莽莽,驚雷滾滾,峰巒層疊,長城蜿蜒;無數人影在躍動,無數嘴巴在怒吼,無數大刀高高舉起,無數槍口射出了憤怒的子彈……
這場曆時八載風雨,由日本軍國主義挑起發動,給中國人民帶來深重災難,中國軍民付出了3500萬人的傷亡和6500億美元財產損失的,偉大悲壯的中華民族全麵抗戰,拉開了憾天動地的序幕!
東方,紅日湧照,碧波萬傾,雲蒸霞蔚,鯤鵬展翅;在遼闊地平線凝重的鉛黛之上,透射出了日本侵略者全麵覆滅和無條件投降的勝利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