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恕我疏離(1 / 2)

我是洛陽司馬家的第三子:司馬少信。

在六歲前,我在司馬家諾大的院子裏長大。溫婉的母親陪著我,也許是我陪著我那溫婉的母親。

母親很漂亮,也很溫柔。但現在想起來,怕是太懦弱了。

司馬家諾大的院子裏住著許多的人,但都是我們惹不起的。

每次我的兩個異母哥哥玩的時候,母親就要我離開,她告訴我,我不能夠惹他們。我,一一照辦,於是,我就常常待在屋子裏看書。

卻沒想到這樣使我的身子越來越弱,常常莫名的生病。

於是,在六歲那年,父親把我送到了天上跟著無上道人習武。在那個什麼也不懂的年紀裏,我不明白我離開時大哥和大娘二娘看我的眼神意味著什麼。

現在回想起來,怕是嫉妒和恨意吧。

當時我如果知道他們嫉妒我,我恐怕是會笑的吧,天知道,我有多麼羨慕他們可以在院子裏自由自在地玩。紙鳶糖人,彈弓小鳥,哪個小孩不愛?隻可惜我的身子那麼的不爭氣!

在天山的時候,我隻是練武,除了練武,我不知道該幹些什麼?我不知道我的武功練得怎麼樣,我從來就不去問師傅。因為我想問的隻是,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我不知道那個家有什麼好的,整天就被關在高高的院牆裏仰望那四角的天空,但我,還是渴望著回去。離開這死寂的天山,回到繁華熱鬧的洛陽去,雖然在司馬家的院子裏,我一點都聽不到,洛陽大街的熱鬧,但我還是向往著。

在十歲前我從來就不知道司馬家的孩子和別家的孩子有什麼區別。我一直認為,所有的孩子,都是如我一般長大。

直到那年,我終於盼來了司馬家的人來接我回去,他們告訴我,我娘病危。

我點頭,說,“我知道了。”在福伯訝異的眼神中,我進去收拾我的東西。

在從天山回到洛陽的途中,我們遭到了很多人的追殺。

很可笑,一個老頭和一個小孩,居然也有人相中來殺我們。

一批批的殺手來阻截我們,福伯身受重傷,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紅袖。她捧著一大束鮮花,五顏六色的真是好看,我當時這麼想著。

然後我就看到了她,她眼神澄然清澈,迷惑地看著我,我知道,我喜歡她,不是因為她傾城傾國的美貌,而是因為在她母親想要放棄我們的時候,她怯生生地拉了拉她母親的衣袖。

福伯終於還是死了,在他離開前欲說還休的口吻中,我明白了,那些個殺手,必定是來自我心心念念的司馬家那諾大的院子。

我告訴紅袖,那些我曾經見到過的金釵玉珠,綺羅綢緞,紙鳶糖人。看著她興高采烈的表情,我恍然大悟,生活,原來竟是可以這樣的。

但好景,終究不長,那善良的村婦也因保護我們而死,而我們,被她推出窗口,躲在院子裏的那口枯井裏。

紅袖母親的死,泯滅了我心裏最後一點的良善,我發誓,總有一天,我要獲得無上的權利,為了這個目標,我將不擇手段!